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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次来,没过几天就又要走,可是这一次,我十三爷再也不走了,一辈子都不走了。”陈十三铿锵有力地说。杏花一愣,抬头看着他问:“怎么就不走了?”

“别问这么多,反正以后都不走了,以后就在鹤峰生根发芽,鹤峰城就是我的家。”陈十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陈十三今晚留了下来,睡得很死,可突然被一声尖利的枪声惊醒,吓得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上。杏花也醒了,瞪着眼睛问:“什么声音?”

陈十三不敢确定是否是枪声,但人已起身,慢慢走向门口,突然就听见外面炸开了锅,惊叫声此起彼伏。他知道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正待开门瞅个究竟,可凑巧的是门刚好被人从外面踢开,门框撞在他的额头,他整个人腾空跃起,又重重地撞在桌上,桌子碎裂,轰然散了一地。

一男子转身关上门,满脸惊恐,手上的枪指向陈十三。陈十三坐在地上,不敢造次。

杏花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别出声,老实点,不然我不客气了。”男子侧耳,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脸上的杀气更重,指着陈十三说,“我不想杀人,乖乖地待着别动。”

陈十三忙点头,真后悔没带枪出门。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想要活命就放下枪走出来。”门外带队的是鹤峰县警察局队长褚兆林,他躲在一群警察身后,而正在被追捕的人是他们盯了很久的所谓“乱党”。

“队长,那小子会不会跳后窗跑了?”一手下问褚兆林。褚兆林冷笑道:“尽管跳吧,只要他敢。”

男子眼里闪过一道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枪口指着陈十三,沉声问:“有没有别的出口?”

很显然,这里是二楼,想要逃走,唯有跳下去。

陈十三知道窗户后面便是流经县城的溇水河,大半夜的跳下去,非死即伤。但他没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子。此时,男子走近窗口,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正要爬上窗户,杏花突然喊道:“下面是河。”

男子顿了顿,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纵身跃下,继而传来落水的声响。

陈十三见状,慌忙起身冲向门口,嘴里喊道:“跳河了!”当他打开门,看见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时,忙摆手道:“不是我,是逃犯跳河了。”

警员们冲进屋子,发现窗户大开,但还是四处搜寻了一番。

“他妈的,不摔死你也得淹死你!”褚兆林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看了河面一眼——其实他对周围的地势了如指掌——又转身盯着陈十三看了半晌,道,“没事儿了,你们继续。兄弟们,撤!”

陈十三虽然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到,不过想起那人看他的眼神,顿时只想赶紧逃离。

杏花起身走到窗口,盯着河面,久久没回过神。

吴天泽身上的伤都是表面伤,没伤筋动骨,所以躺了两日便已基本康复,他一下床便求着张六佬给他安排事儿做。

张六佬正在忙活,见他从屋里出来,而且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了的样子,忙问:“你怎么就下地了?”

“六爷,我都没事了,您给安排事儿做吧。”吴天泽的精神也好转了许多。

张六佬的目光从杆秤上收回,说:“想做事儿好啊,找老张吧,他会给你安排。”

吴天泽一听这话,脸上虽然有点挂不住,但仍然涎着脸应道:“好,好……”

“天泽,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张六佬又说,“你进茶庄多久了?”

吴天泽想了想说:“很久了,扳手指一算,差不多该有十多年了吧。”

“这么久了!”张六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吴天泽追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儿,随便问问。”张六佬说,又叹息道,“可惜啊,太可惜了。”

吴天泽以为他在说自己,忙说:“六爷,之前的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老爷对我有恩,我不是人……”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说的是泰和合,爹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吴天泽垂下了眼皮。

店里来了客人,吴天泽正要上前招呼,对方突然老远就喊道:“掌柜的,生意兴隆啊!”

张六佬也认出了对方,忙迎上前去,跟对方握手道:“原来是元总镖头,您大驾光临,怎么来之前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哪敢通知张掌柜呀,元某今日也是一时兴起才特意赶过来瞧瞧,哇,排场不小嘛,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料。”元庆方扫视着店内,声如洪钟。

元庆方是张六佬到鹤峰后结识的,此人来头不小,是县里唯一一家镖局的镖头,这次来茶庄是为跟张六佬谈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