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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您是不肯跟唐某做这笔交易了?”唐荣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您请回吧,泰和合通匪一事唐某会秉公处理,届时闹出什么不快的后果,您可就别怨唐某了。”

卢次伦心下一怔,仍然摇头道:“厅长,您可得相信卢某……”

“行了,唐某也不想逼人太甚,您还是想清楚再来跟我谈吧。”唐荣不快地说,“当然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一句,通匪之罪可是死罪。”

卢次伦年迈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卢老爷,唐某可是出于好心才跟您说这些话,这也是给您老一分薄面,换作别人,唐某直接就下令格杀勿论了。”唐荣偷偷瞟了卢次伦一眼,见他呆若木鸡,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添油加醋地说,“这可是唐某最后一次跟您谈话,过了今日,您想再跟我谈,我可就没那个闲工夫了。”

卢次伦颓然地坐在那里,脑子里有一种近乎缺氧的窒息感,他能把耗费自己毕生心血的红茶制作秘图交给唐荣吗?但如果用这张图能换回卢家所有人的性命……他犹豫了,仿佛陷入一张无形的大网,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卢次伦回到大牢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他问长问短,他却闭着眼一言不发,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都散了吧。”张六佬说,“让老爷一个人安静会儿。”

陈十三把张六佬拉到另一个角落,低声说:“看样子遇到大麻烦了。”张六佬也深有同感。陈十三凝重地说:“我从没见过叔儿这个样子,看来卢家大祸临头,我们都有麻烦了。”

“十三爷,通匪的罪名可是死罪。”张六佬提醒道,“老爷刚刚被唐厅长叫去,一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得赶紧想办法先出去再说,不然就来不及了。”

“难啊,唐厅长下令抓的人,除非能打通省里的关系,否则很难出去。”陈十三早就想到了这茬,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合适的主意,加上自己被关在大牢,要想跟外界联系,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夜色中的茶花楼依然人头涌动,来此消遣的人几乎挤满了楼上楼下所有的空间。其中一个房间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吴天泽,另外一个则是镇上保安团的副团长刘许,两人刚喝完一杯。

“刘哥,小弟求你,就让我进去见见老爷吧。”吴天泽今晚把刘许拉出来喝花酒就是为了此事。刘许为难地说:“兄弟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卢家有通匪的嫌疑,真是厅长下的命令,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吴天泽难过地说:“卢家对我有恩,要不是剿匪任务繁重,我怎么可能坐在这儿喝酒?现在老爷被关进了大牢,我却连人都见不着……”

“兄弟呀,我知道你有情有义,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也没办法帮你。”刘许又一口喝尽了杯中酒,“既然出来了,茶花楼里这么多姑娘,你不会想喝几杯就走吧。”

吴天泽埋着头,难受地说:“刘哥,你就帮帮我吧。”

“吴队长,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刘许发火了,“你小子不是一直想成为卢家的女婿吗?现在被人从中插上一脚,美梦落空,难道你不觉得现在是个大好机会吗?”

吴天泽伤感地说:“你说得对,我很想娶大小姐,很想成为卢家的上门女婿,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种方法。”

“嘿嘿,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事,岂能如此婆婆妈妈?”刘许不屑地讥讽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卢家现在遇到了麻烦,对你来说正是大好机会,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曹天桥得知卢次伦一家被关进大牢的消息时,兴奋得像遇上了大喜事儿,让厨房备了好酒好菜,决定大宴三天。

“爹,这下好了,卢家一垮,整个茶叶市场就是咱们曹家的了。”曹本像个疯子似的叫嚷着,“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卢家做多了坏事,终于还是遭了报应。”

曹天桥张狂地说:“这些年来,卢次伦的生意越做越大,几乎霸占了整个茶叶市场,连洋人都围着他转,我一直都想不通,一个广东人跑到南北镇来,居然把我们的生意全都抢走,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大好时机。”

“老爷,姓卢的真有那么厉害吗?我看他就没什么了不起,现在不也被关进大牢了吗?”三姨太晴儿沉默了半天才插话道,“不过要是我们借着这个机会搭上洋人这条线,说不定以后也能跟洋人做生意了。”

“对呀,这个主意不错,我知道卢次伦跟洋人做生意时,是一个叫德罗的神父做的中间人。”曹天桥说,“要找到他,必须去恩施一趟。”

“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恩施呢,老爷,带我一块儿去吧。”晴儿开始撒娇。曹天桥转向曹本说:“阿本,那爹就去恩施跑一趟,家里的事你多上点心,估计要几日才能回,爹不在的这几日,你少出去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