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 12月17日星期五(第2/12页)

“大夫!”

诺伊斯抬起头来,看见一位身穿宪兵制服的海军陆战队上尉。医生认识他。宪兵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把手中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放了下来。

“你好,杰里。有事吗?”

“大夫,我接到命令,要请你准备一下做紧急手术所需的东西。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准备,然后我带你去机场。”

“干什么去?做什么手术?”诺伊斯站了起来。

“他们没说,先生。只说让你单独一个人飞往某地。这是上头来的命令,我知道的就这些。”

“简直是胡闹!杰里,我必须知道是哪一类手术,这样该带些什么我心里才能有数呀!”

“那就什么都带上吧,先生。我得把你送到直升机上去。”

诺伊斯咒骂着,走进外伤接诊室,另有两名海军陆战队士兵等在那里。他把四个消过毒的卫生包——预先包扎好的器械盘交给他们。他拿不准是否需要什么药物,后来还是决定抓了一捆药,并拿了两瓶血浆。上尉帮他穿好外衣,他们推门出来,坐上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五分钟后,他们赶到了“海上种马”式飞机前,机上的引擎已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这是怎么回事?”诺伊斯冲着机内管情报的上校问,他不知道谁是机长。

“我们朝港湾外飞去。”上校解释道。“我们必须把你送到一艘潜艇上,那里有一些伤员。有两个卫生员协助你。我就知道这些,行了吧?”其实不行也得行,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飞机立即起飞了。诺伊斯常常坐这种飞机。他曾驾驶直升机达200小时,驾驶固定翼飞机达300小时。诺伊斯也和有些医生一样,最后才发现飞行和医学同样是吸引人的职业。他抓住每次上飞机的机会,常常给飞行员以特殊的医疗照顾,好让他们的下属有时间在F-4“鬼怪”式飞机的后排座位上坐—会儿。他发现“海上种马”式飞机不是在航行,而是在玩儿命地前进。

帕姆利科湾

大约在直升机离开切里夹岬时候,“步鱼”号开始停了下来。“红十月”号又向右转了一下,向北停下了。“达拉斯”号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分钟后,“黄道”号橡皮船又在“达拉斯”号一侧出现,然后,缓慢地向“红十月”号靠拢,满载着人的小船不断地颠簸摇晃着。

“喂!‘红十月’号!”

这一次鲍罗丁答话了。他的英语带着口音,但还可以听得懂。“请说明身份。”

“我是巴特?曼库索,美国‘达拉斯’号潜艇的舰长。我带来了我们艇上的医务代表和其他一些人员,请求获准登艇,先生。”

瑞安看着副舰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鲍罗丁第一次必须真正面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果不经过某种思想斗争就承认这一现实,这对他来说是不近人情的。

“准许登艇。”

“黄道”号从右边擦过,驶到艇体的弯处。一个人拿着绳子跳上艇,拴住橡皮船。十个人爬了上去,一个人抢先爬向潜艇指挥台的围壳。

“舰长吗?我是巴特?曼库索。听说你们艇上有人受伤了。”

“是的,”鲍罗丁点点头,“舰长和一位英国军官,两人都被枪打了。”

“被枪打了?”曼库索感到惊讶。

“先别管这些,”瑞安高声说。“快让你们的医生来给他们看看,行吗?”

“当然。舱口在哪儿?”

鲍罗丁通过指挥台的麦克风发话。接着,几秒钟过后,指挥台围壳脚下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周灯光。

“我们没有医生,只有一名可以独立值勤的卫生员。他相当可以。还有,‘步鱼’号上的人过几分钟就来了。顺便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他是个间谍。”鲍罗丁明显地带有讽刺之意。

“杰克?瑞安。”

“那么先生,你呢?”

“副舰长瓦西里?鲍罗丁。我是——副驾驶,懂吗?请到指挥台里边来吧,舰长。请原谅我,我们都累极了。”

“你们里边还有人吧。”地方不够,曼库索坐在舱口的栏板上。“副舰长,我想告诉你,我们跟踪你们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应当对你们的专业技艺致意。”

这句恭维话并未从鲍罗丁那里得到预期的反应。“你们能够跟踪我们,是怎么跟的?”

“我把他带来了,你可以见一见他。”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岸上的命令是等待医生到达后下潜。然后,我们必须静等,待接到命令后才可行动。也许要一天,说不定要两天。我想我们大家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间歇时间。然后我们将把你们带到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去,我将亲自为你们订购你们从未吃过的最精美的意大利佳肴。”曼库索咧嘴笑了一下。“俄国有意大利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