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12月7日星期二(第3/10页)

“洛杉矾”号刚进入海岭时,还没有遇到太多的危险。潜艇都装有高度精确的惯性导航系统,只需一两秒钟就能在数百码以内测定潜艇的位置。但是,V级潜艇的舰长仿佛能够清楚地看见前方错落的山峰,一直紧贴着悬崖峭壁行驶,就象一架钻进峡谷逃避地对空导弹的战斗机一样迅速。“洛杉矾”号却无法一直沿着峭壁追踪,因为一旦航速超过了20节,潜艇上的被动声纳和主动声纳,包括回声测深仪,几乎全部失灵。这样,“洛杉矾”号就得完全盲目地航行。舰长事后报告说,他好象驾驶着一辆玻璃窗上涂满油漆的汽车,靠一张地图和一个秒表掌握方向。这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但是,舰长很快又发现他的惯性寻航系统本身就有几百码的误差。而由于地心引力对“局部垂直面”的干扰,使惯性测距仪的误差进一步扩大。然而,更糟糕的是,他的海图是为水面舰只绘制的。几百英尺以下的物体错位达数海里。直到此时,这才发觉事关重大。山与山之间的距离很快变得比累积导航误差范围还要窄,照这样下去,他的潜艇迟早总要以30节的速度一头撞毁在这些山上。舰长退缩了;V级潜艇溜之大吉。

最初推断认为,苏联人已经设法标出了一条供其潜艇高速行驶的特别航线。俄国的舰长善于出奇制胜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们可能还依仗了一种把惯性系统、磁罗盘和陀螺罗盘结合使用的协调导航技术。这种推断从没有得到过应验,几星期以后便真相大白了,原来苏联潜艇是沿着多重航道迅捷通过海岭的。美国和英国的潜艇不得不时时停下来用声纳测定位置,然后再奋起直追。由于苏联潜艇毫不减速,688级和“特拉法尔加”级潜艇屡被甩在后面。

“达拉斯”号已在托尔布思就位,开始对过往的俄国潜艇进行侦听,监视通向美国海军称之为“红色一号航线”的航道入口,想从外面捕捉使俄国人可以在这里如此大胆航行的新装置的任何形迹。在美国人未能仿造这种新装置以前,现在只有以下三种令人不快的选择:继续眼睁睁地看着俄国人跑掉;在这条航线已知的各个出口部署宝贵的攻击潜艇;或看建立一套全新的声纳监视系统。

琼斯的入迷状况持续了十分钟,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通常他能在比这短得多的时间里发现声纳目标。他直起身子,点燃了一支烟。

发现情况,汤普森先生。”

“是什么?”汤普森倚着舱壁问道。

“不知道。”琼斯拿起一副备用耳机递给他的上司。“你听听,先生。”

汤普森本人准备攻读电机工程的硕士学位,他是声纳系统的设计专家。他紧闭着双眼,全神贯注地听着耳机里的响声,这是一种低频率的隆隆声或沙沙声,非常微弱,难以分辨。听了几分钟后,他放下耳机,摇摇头。

“半个小时之前我在侧向声纳阵列上发现的,”琼斯说。他指的是BQQ—5型多功能潜艇声纳的一个子系统,它的主要部件是安装在艇首的一个直径18英尺的整流罩,主动声纳和被动声纳都能使用。这一系统的一个新式部分是沿着壳体两侧排列的200英尺长的一组被动传感器,是对鲨鱼躯体上感觉器官的机械模拟。“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反复了多次,”琼斯继续说。“这不是螺旋桨的声音,也不是鲸鱼或其他鱼发出的声音,很象水通过管道发出的声音,但是时断时续地夹有一种奇怪的隆隆声,方位是2-5-0,也就是在我们和冰岛之间,所以不可能很远。”

“来看看其形状,也许有所帮助。”

琼斯从挂钩上取下一根带有两个插头的电线,一个插入声纳仪表板的插孔里,另一个插入旁边的示波器插孔里,两人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调节声纳控制开关,试图析出这一信号的图象,但是只能得到每次持续仅仅几秒钟的不规则的正弦波。

“不规则。”汤普森说道。“是啊,真是奇怪。听上去很规则,但是看上去又不规则。

明自我的意思吗,汤普森先生?”

“不明自,你的听觉比我好。”

“因为我听的音乐比较美。摇滚乐会毁了你的耳朵。”

汤普森明知他的话是对的,但是一个安纳波利斯大学的毕业生用不着一个普通士兵对他说三道四。他喜欢听贾尼斯.乔普林演奏的音乐磁带,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管不着。“下一步。”

“是,先生。”琼斯从示波器上拔掉插头,将它插入声纳仪表板左边,靠近计算机终端的一个仪表板上。

“达拉斯”号在上次大检修期间,为它的BQQ-5型声纳系统配备了一台非常特殊的计算机。它的体积虽然只有一张办公桌大小,但是它的成本却花了500多万美元,每秒钟能运算8,000万次。它采用新研制成的64比特的芯片,并利用最新式的数字处理结构。它的磁泡存储器可宽裕地满足一个潜艇中队的计算需要。在五年之内,这支舰队的每艘攻击潜艇都将装备这种计算机,其目的同大规模声纳监狈系统一样,是用于声纳信号的处理和分析;BC-10型计算机能够排除环境噪声和海中其他的自然声音而对人为的噪声进行分类和鉴别。它能够象鉴别一个人的指纹和声纹那样,通过各种舰只特有的声频特征识别出它们是什么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