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威胁(第6/17页)

“你说得对。”

军士长哈哈大笑起来。“长官,要是我真吊了人,他第二天就不会他妈的再起来到处走动了。”

默里把他听到的全部经过,几乎是一字不落、一五一十地全兜了出来,赖利在一旁听了直摇头。

“不是这么干的,长官。”

“你说什么?”

“你说那小个子说,他最后看见他的朋友被吊在那里来回晃荡,对不对?实际上不是那么做的。”

“我还是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要是在船上吊人,那你也要把他的脚捆起来。另外还得有拉绳——把它固定在栏杆或者柱子上,才能使身体不晃荡。得那么做才行,先生。你把这么重的物体吊起来——一百多磅呢——让它摇晃不停,会把东西碰碎的。所以,你得让他上滑轮——也就是说用滑轮把他拉上去,滑轮知道不?——然后把绳子固定在一个地方,那样它就不会晃荡了。否则就不是船上的活儿了,这个他妈的没有人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布赖特压住心中的火气问。

“先生,放船下水、给船装帆都是我的份内事儿,我们把这些称为航海技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需要吊一件与人差不多重的设备,你会让它在空中像长链子上的吊灯一样晃来晃去吗?天哪,它会撞上雷达的,会把雷达从支架上撞掉下来。那天夜里正好又碰上暴风雨。从前人们吊东西是吊在一根像信号杆一样的柱子上——杆梢有绳子,杆的底部也有绳子,两头拴得紧紧的、牢牢的,怎么也掉不下来。嘿,甲板上的人要是有谁模仿这种做法,我会把他的屁股打烂的。船具是贵重的东西,先生,我们不能随意把东西损坏,像寻开心似的。你说呢,波泰奇?”

“他说的没有错,那天夜里暴风雨很大——难道艇长没有告诉你们?——这两个家伙当时还关在我们艇上,因为天气恶劣,我们没让直升机来接他们。那天夜里我们没有派人在甲板上做任何事,是不是?”

“不可能做任何事,”赖利说,“那晚我们动都没有动。我的意思是说,先生,如果确实有必要,哪怕是刮飓风我们也得到甲板上干活儿。不过,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这么做。否则我们是不会冒着暴风雨上甲板的,因为这很危险,会死人的。”

“那天夜里天气坏到什么程度?”默里追问。

“对有些新来的年轻人来说,那一夜就像是在立体声音箱中度过的。厨师决定那天晚上让大家饱餐一顿排骨。”奥雷泽说着笑起来。“这是我们所知道的,对不对,鲍勃?”

“是这样的,”赖利答道。

“所以那天夜里也没有开军事法庭?”

“嗯?”这一问可把赖利问糊涂了。可是他很快就恍悟过来。“这么说,你认为我们先对他们进行了公正的审判,而后就把他们给吊死了,就像做啤酒生意那么爽快?”

“只吊了其中一个人,”默里进一步把事情挑明。

一个真正的资深警察

“那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吊死呢?他们不都是他妈的杀人犯吗?嘿,长官,我上了那条船,是吧?我看见了他们干的坏事——可是你看见了吗?惨不忍睹啊。你们看见这种事也许觉得是家常便饭,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不瞒你说,先生,当时吓得我直打哆嗦。你想把他们吊死?那好吧,我来干,也免得他们第二天再活过来。也许我不应该把他摔在栏杆上——当时不够冷静,我不该——好吧,我对我的行为表示道歉,可是这两个家伙把人家全家都杀害了,很可能事先还有强奸。我有妻子,有女儿,波泰奇也有。你要我们可怜这两个狗娘养的,长官,那你走错了地方。你要是把他们送上电椅,那我就来替你合电闸。”

“这么说,你们没有吊他?”默里反问。

“长官,但愿我以前考虑过这个问题,”赖利一本正经地说。奥雷泽毕竟考虑过。

默里看了看布赖特,发现他脸色微红。事情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他早就听说艇长是个精明人。总不能把一艘舰艇交给一个傻瓜去指挥——至少不应该那样做。

“好啦,各位,我想我们的问题都有了答案。谢谢你们的合作。”片刻后,韦格纳领着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三人在舷梯处停了一会儿。默里向布赖特示意,叫他先上车去,然后他转向韦格纳。

“你们那个甲板实际是用于直升机起降的?”

“一直是,我真希望能有一架自己的直升机。”

“我能上去看一下吗?我还从来没有上过快艇呢。”

“跟我来吧。”不一会儿,默里来到了直升机甲板的中央,正好踩在黑色防滑甲板上的黄色十字线的交叉点上。韦格纳在介绍飞行控制台灯光的功能,默里却在看桅杆,想象着从桅杆梢拉绳到甲板的情景。是啊,他心想,你们干这种事还不是易如反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