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序(第2/4页)

关上门后,总统坐下来。一位菲律宾裔伙食管理员从旁门端进一个托盘,送来咖啡和羊角面包,毕恭毕敬地放下后就离去了。至此,早晨的第一件事便告结束。卡特开始向总统作简明扼要的汇报。天明之前,中央情报局就把这些简报送到他在弗吉尼亚州迈尔堡的家中,这样他就有时间先行消化。汇报的时间很短。眼前正值暮春,世界相对而言还算安宁。那些正在非洲或其他地方进行的战争与美国的利益关系不大,中东也和往常一样平静。这就使他们有时间来讨论其他问题了。

“‘演艺船行动’怎么样了?”总统一边往面包上抹黄油,一边问。

“正在进行,总统先生。里特手下的人已经干起来了,”卡特答道。

“我还是担心这次行动的安全性。”

“总统先生,这件事已经做到了尽可能地严格保密。风险总是有的——不可能完全避免——不过,我们把涉及这一行动的人数控制在最低限度,而且那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后才招募进来的。”

总统听了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这番话后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他陷入了困境——而且几乎和历任总统一样,这种困境是由他自己的讲话造成的。总统的诺言和总统的声明……老百姓对这些东西偏偏记得一清二楚,这使他十分恼火。即使老百姓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还有那些记者和政坛对手们呢,他们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机会。在这一届总统任期中,有许多事情处理得十分成功。但是其中也有很多事情是秘而不宣的——使卡特感到厌烦的是,那些事情不知怎么还能保得住密。唉,当然,也只能如此。其实在政治舞台上没有什么真正神圣的秘密,在大选之年尤其如此。卡特不应当操这份心。他是一位职业海军军官,因此对国家安全事务的看法应当采取超脱政治的态度,不过能遵循这种规定的人肯定是个修道士。高级行政官员并没有起誓要清贫廉洁、一尘不染——而且对上司也不必事事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我曾向美国人民保证,我们会对这个问题采取必要的措施,”总统没好气地说,“但我们却至今一事无成。”

“总统先生,您总不能通过警察部门来对付对国家安全造成的威胁吧。我们国家的安全不是遭到了威胁,就是没有遭到威胁。”卡特多年来一直在重复地强调这个观点。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位愿意接受这种观点的听众。

总统又“嗯”了一声:“是啊,我也这么说过,是不是?”

“是的,总统先生。现在该让他们尝尝大人物的厉害了。”卡特还在杰夫?佩尔特手下当副手时就持这种观点了。现在佩尔特已离任,他的观点终于占了上风。

“好吧,詹姆斯。现在你拿到了球,跑吧,只是要记住,我们需要有成效。”

“会有成效的,阁下。您只管放心。”

“是该狠狠教训一下那些王八蛋了。”总统不禁说出了声。他深信,这个教训将有雷霆万钧之力。他的估计完全正确,因为他们所在的这间办公室不仅集中了世界文明史中最强大的国家之最高权力,而且还可以行使这些权力。人民之所以选他们来坐镇中枢,首先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是说要保护他们外御强权、内惩暴徒,保护他们免遭形形色色敌人的伤害。那些敌人以多种形式出现,有些甚至是缔造这个国家的先辈们未曾料想到的,但有一种敌人是他们预料到的,而且此刻就在这个房间里……不过,这不是总统正在考虑对付的敌人。

一枚带制导装置的普通炸弹

一小时之后,太阳从加勒比海岸升起。这地方可不像四季恒温的白宫里面那么舒适,高压气流持续徘徊,湿度很大,天穹低垂,异常阴霾,预示着又一个闷热天的来临。西边林木繁茂的群山挡住了当地吹来的风,使它变得有气无力。“帝国建设者”号游艇的主人早已做好驶向大海的准备。这时海面上空气凉爽,微风拂煦。

他雇的水手们迟到了。他并不喜欢他们的打扮,但他也不必介意。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就行了,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的全家都在船上呢。

“早安,先生。我叫拉蒙。这是赫苏斯,”那高个子说。使船主感到不安的,是他们那种明显的装腔作势的……什么来着?也许他们只是想装得像个正人君子。

“你们觉得自己干得了吗?”船主问。

“没问题。我们驾驶过大船。”那人笑着说。他一口整齐的牙齿刷得很白,是个随时随地都注重自己仪表的人。船主心想,也许自己过于小心谨慎了。“而且,你会看见赫苏斯是个呱呱叫的厨师。”

惹人喜欢的小杂种。“好吧,船员舱在前面。燃油已经加满,引擎也预热了。我们开到凉快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