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必要的飞行(第2/7页)

波卜夫注意到这座地区性机场只有两个门,不过却有个小酒吧;他走进酒吧,花了五块钱买了杯双份伏特加,然後在前往登机门之前一口气喝完。随後他登上这架螺旋桨飞机;五分钟後,这架绅宝三四0B短程客机的桨开始转动,这时波卜夫的心情才总算放松下来。三十五分钟後他将在堪萨斯城下机,然後花四十五分钟转塔波音七三七前往纽约。头等舱里的酒是免费的,更棒的是这架飞机头等舱的左半边只有他一人,不会有人找他聊天;波卜夫正需要清静一下仔细思考。

在飞机准备起飞前的滑行过程中,引擎发出的噪音遮盖了其他声音。好吧,他想道,这次你知道了什么,又该做些什么?这或许是两个简单的问题,不过他得先组织一下第一题的答案,然後再在回答第二题。此时他几乎想向他从来不信的上帝祈祷,不过他仍然只是瞪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大地,心也随著沈入黑暗中。

克拉克从噩梦中惊醒。赫里福现在是午夜三点,而刚刚的那场梦,则像一阵轻烟般正逐渐从他的意识中消散;没有实体,而且难以捉摸。他知道这是一场令人不快的梦,但却只能从清醒的程度判断它到底有多令人难受;即便是出一场很危险的外勤任务,也少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发觉自己的手在抖,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不加理会,翻个身,闭上眼,想再多睡一会儿。今日会有个预算会议,身为虹彩部队的指挥官,最大的缺点就是得做一些会计的工作。也许这就是他梦里的主题;这时双手枕在头後的克拉克,心里想的是要和一堆会计们讨论钱从哪里来,花到哪里去……

在堪萨斯城的著陆十分平稳;绅宝客机滑向航站大楼,那里已经停有不少螺旋桨客机。

波卜夫看了看表,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分钟;他走出机门进入航站,迎面而来的是乾爽的空气。这里离他待会儿要去的A—三四号登机门只差三号;他在确定了自己要搭的飞机之後,又找了个酒吧进去坐著。这里甚至允许抽烟——对於美国机场来说,这还挺少见的——他吸了几口二手烟,不禁回想起年少时曾抽过的「托德」香烟,差点忍不住就要向旁边的美国人要根烟来过过瘾。不过他最後还是强忍住瘾头,坐到柜台角落,喝他今天的第二林双份伏特加;他面对墙,不希望让人记得他曾经来过这里。三十分钟後,他要搭的班机开始广播,於是他便在桌上留下十块美金,然後拿起空袋子——这时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何如此不厌其烦地拎个袋子;不过搭飞机时,手上如果没半样东西似乎有些不寻常,所以他还是乖乖地拿著这个皮袋。好消息是这班飞机的二D座位没有人坐,因此他自动换了位子,面向窗户,尽量不让空中小姐看见他的脸孔。此时波音七三七向後退出登机口,在黑暗中起飞。波卜夫没有再拿饮料,因为他已经喝得够多了,虽然一点儿酒精能帮助他思考,不过多了就会让他晕头转向的;现在的量正足够他放松,这就是他需要的。

他今天究竟学到了什么?要如何才能解释他在西堪萨斯那个营地里所看到的一切?其实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要比第一个简单多了:不管今天他所得知的东西有多难理解,这和「计画」的本质并不违背。他床边的杂志、录影带、所听到的对话,全都表明了一个道理:这些疯子打算以他们的信仰为旗帜,终结世界上所有的人类——但他要如何才能说服别人相信这种事呢?他要给别人什么样的确实证据,而且要给谁呢?一定要是相信他,而且有能力采取行动的人;但那又是谁呢?另外有个问题是他杀害了福斯特.胡尼卡特——他别无选择,他一定得离开「计画」,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过这下子正好给了他们控告他谋杀的机会,这意味著他会遭到警察机关的追捕;这样他要如何放话出去,好让人去阻止这些德鲁伊教徒们的疯狂行为呢?现在的情势对他反而不利,因为正常人不可能相信会有这种古怪的事——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计画」里的那些人对此必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词,足够应付官方的查询。这是最基本的安全防护措施,亨利克森这家伙一定早已作好了准备。

卡洛.布莱林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才刚列印好一封信,准备告诉幕僚长她要暂时离开去从事一份特殊的科学计画。她今天稍早已经和阿尼.范达姆讨论过这件事,而他并没有慰留之意。没有人会想念她的,阿尼的回应已经表现得非常明确了。

布莱林博士把信放进信封,加上弥封,放在助理的桌上;第二天这封信就会被送往白宫。她已经帮「计画」和地球做完了她的工作,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和约翰已经分开了好一阵子,他们的离婚是不得已,如果她嫁的是一位全世界最有钱的人,那她根本得不到这份白宫的工作。为此,十年前,在他们开始构思「计画」之後,两人曾公开宣誓断绝关系,但却从未放弃他们的信仰。她想尽办法打进政府核心,并且得到了阅读各项政府文件的权利,甚至包括情报方面的消息,然後在约翰需要时把资料提供给他。最特别的是,她能取得生化作战的情报,所以他们知道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USAMRIID)和其他单位对美国所作的保护,因此也知道如何让湿婆打败所有的疫苗,包括地平线公司自己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