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正的信徒(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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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想办法弄到一架飞机,至於要飞到哪里,我会再告诉你们。」波卜夫说道。

「要飞到哪里?」对方问道。

「关键是在飞行途中不能让航管雷达侦测到,而且航程也必须远得让战斗机追踪不到。

最後,如果能在一个友善的地方降落,要在抵达目的地後把机员干掉,并把这架飞机重漆一次;这并不困难。过一阵子还可以把这架飞机毁尸灭迹,或是拆了之後把发动机之类的重要零件卖掉;改掉几个证明号码之後,这些零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国际黑市中消失。」波卜夫解释道,「你知道的,这种事不只发生过一次,只是西方情报机构或警方都将事实隐瞒而已。」

「可是雷达系统涵盖整个世界,不是吗?」对方反驳道。

「没错,」波卜夫承认道,「可是航管雷达并不是真的看到飞机,它看到的只是从飞机雷达应答器传回的信号。只有军用雷达才能看到飞机本身,但是哪个非洲国家有像样的空防系统?还有,只要在飞机的无线电系统上加个简单的干扰器,别人就没那么容易追踪到你了。只要到得了国际机场,脱逃就不成问题了,目前最困难的部份就是如何到达机场。等你消失在非洲之後,就可以自己作任何决定,看你是要去哪个国家寻求庇护或是拿钱买到你的安全,决定权完全在你。」波卜夫作了个结论。非洲到现在都还不是一个可以伸张国际法律及正义的地方,但那里却有上百个可以让喷射客机降落的机场。

「恩斯特的下场还真可怜。」对方平静地说道。

「恩斯特是个笨蛋!」他的女朋友生气地反驳道,「他该去抢一家小一点的银行,像这样在伯恩市中心兴风作浪,难不成他想作什么声明。」佩特拉.多特蒙轻蔑地说道。今天是波卜夫第一次见到她;她以前应该算是一个美人,但现在头发染成了棕色,削瘦的脸上不但两颊凹陷,还有黑眼圈,看起来十分严厉,几乎让人认不出是当年的她,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欧洲各国警方会到今天都还逮不到她以及她的男友汉斯.佛胥纳。

佛胥纳的变化则正好相反,他胖了三十公斤,浓密的头发不是掉光了就是剃掉了,络腮胡也没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既胖又快乐的银行家,不再是七、八0年代那个激进、严谨、全心投入的共产主义信徒━━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是。他们现在住在慕尼黑南边的山里,房子相当高级。邻居都以为他们俩是艺术家━━他们俩都会画画,这是一项警方不知道的嗜好;他们甚至还会把画拿到小画廊去卖,所得虽然不够他们维持生活开销,但已够他们填饱肚子了。

他们一定很怀念当年在东德和捷克的安全屋,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想道。那时只要一下飞机就会有车子来接你,然後送你到一间舒适的宿舍。宿舍附近还设有专门给当地党政要员购物的特别商店,此外就是常会有一些严肃寡言的情报官来访,提供情报以策画下一次的行动。佛胥纳和多特蒙完成过几次相当出色的行动,其中最成功的要算是那次由俄国军情局所指派的行动━━他们绑架且侦讯了一名负责核子炮弹的美国士官。他们从那次行动中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情报,因为那位士官当年是美国核子行动指挥链安全系统的专家。他的尸体後来在南巴伐利亚被白雪覆盖的山中被发现,看来是死於一次严重的车祸━━根据俄国军情局潜伏在北约高层的情报员所得到的消息,北约方面是这么认定的。

「所以你想知道些什么?」她问道。

「进入国际金融交易系统的电子密码。」

「看来你也只是个普通的贼嘛。」汉斯说道,佩特拉也露出鄙夷的神情。

「我的赞助人是个非常不一样的贼。如果我们想恢复社会主义,就需要资金,如此才能把某些足以造成信心危机的想法渗透进资本主义的神经系统里。」波卜夫停了半晌,接著说道,「你们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为谁工作,难道你们认为我会忘了祖国吗?难道你们认为我已经放弃了信仰?我父亲曾在史达林格勒和库斯克血战中保卫祖国,他深刻地体认列节节败退、被敌人打败的痛苦━━但他从未放弃过,从来没有!」波卜夫激动地说道,「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冒生命的危险做这种事?莫斯科那些反革命份子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但是他们并不是俄罗斯祖国的唯一政治势力!」

「啊━━」佩特拉正色说道,「所以你认为这一切都还没有失去?」

「你知道吗?一旦逆流消失,人道的提升反而会减缓。的确,我们是迷失了,我曾亲眼看到国安会高层的腐败,而那才是我们失败的主因━━不是西方世界。当我还是个上尉的时候,曾看到布里兹涅夫的女儿为了婚礼的酒会搜括冬宫,彷佛她就是安娜斯塔夏女大公本人。国安会的工作原本是要跟西方学习,以得知他们的计画和秘密,但我们的同志却只学到他们的腐败;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我的朋友,你们还是不是共产主义者?你们还有没有信仰?你们还会不会遵从信仰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