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8页)

什么也看不清,武警们垂着头,干脆连表情也看不清。担架上的几个人形也被他们的队友遮得过于严实,最多能看到一角制服。

作为最好奇的家伙,吴哲拦住靠他最近的一名武警:quot;伙计,您哪中队的?……别逗了,你不会真是武警吧?quot;

被他拦住的人沉闷地看着他,没表情,雨水沿着檐帽滴成了雨线。

吴哲被看得有点无趣:quot;这回气氛造得不如上次……quot;

那边二话不说,一拳对着他脸上挥了过来,许三多正在吴哲身边,一伸手抓住。

许三多放开那只拳头,那名武警看他一眼,也没二话,跟着担架走开。

吴哲有点哑然,看看许三多,看看齐桓,看看其他队友,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

许三多用拧亮的电筒对地上指了指,光束下一滴血正在雨水中化去,那是从担架上滴下来的。血水一直滴到担架被抬上救护车的地方。

吴哲干咧了咧嘴,又擦了擦脸上的雨水:quot;我还是不信。他什么干不出来?quot;他看看正跑过来的袁朗。

这一小队人已经呈散开队形,平行地在丛林里推进。迈过了可能踏出声响的枯枝,一边往脸上抹着油彩,袁朗已经把他们练成了这样,不论信与不信,都能立刻进入一种战场心态。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吴哲还是将信将疑,尽管队长早已经说清了事态:一队越境毒贩,军队化武装,像军队一样的纪律严明,他们的秘密通道被边警发现,于是驳火,激烈地驳火。我方拦截未果,毒贩逃回原境,但据可靠情报,近日将会再犯。袁朗说,行文上大概就这几个字,字的背后就是这个。我们不会叫它战争,但对经历中的每一个人,它就是战争。

晨光下,一滴血水滴在积水里泛成淡淡的红丝。

许三多他们踏足的这一小片丛林像被犁过一样,折掉的灌木、被刀削过一样的常绿植物。

许三多和其他人一样在警戒,他注意着深嵌在树干里的几颗钢珠,在这片人烟罕至的丛林里那太是个异物。这是被称为丛林杀手的定向雷几千颗钢珠,音速发射,定向散布的结果。吴哲用刀抠了一颗递过来给许三多。

许三多摇摇头,他从本能上嫌恶这种赶尽杀绝的武器。吴哲耸耸肩,自己收了起来。quot;昨晚的家伙是中了这个吗?如果是真的……该去道歉呢。quot;

许三多看着吴哲茫然,吴哲的神情里有一丝惘然。

袁朗关闭了电台,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们将去那个方向。

拂开草丛,便看见国界碑上的2071字样,在这个丛林世界里,它可能是唯一的人工造物。当视野不再被密林遮蔽,晨雾下的山谷和峰峦便让这帮兵们神情都变得迷茫起来,杂树生花群莺乱飞,这里实在是个还未为文明玷污的化境,连他们的武器在这里都显得突兀了。

吴哲轻声地道:quot;这可真不好。quot;

许三多:quot;怎么?quot;

吴哲:quot;小生尚未婚娶,倒先找着一个可以终老之处。quot;

许三多不自禁地咬着牙忍笑,齐桓忍不住皱了眉提醒:quot;小心警戒!你还以为是假的吗?quot;

吴哲:quot;正自思量。quot;

背后一个家伙张扬地伸懒腰打呵欠,齐桓回身不由得有些气结,那是一队之长袁朗。

袁朗:quot;马放南山,埋锅造饭,那帮子白粉军现在还扛着火箭炮在境外晃荡呢,又不舍财又想要命,一路磕碰,不到天黑绝不敢来的。quot;

齐桓:quot;可是……quot;

袁朗:quot;不相信军警联勤的情报网络吗?quot;

齐桓:quot;但是……quot;

袁朗:quot;好吧,每次三人,轮值警戒。……你跟我去看地形。quot;他施施然走了,齐桓不放心又只好跟着。

吴哲:quot;坏了坏了。quot;

许三多:quot;又怎么啦?quot;

吴哲:quot;如果他刻意让咱们放松,那多半就是真章了。quot;

老A:quot;吴哲少废话,咱们首值。quot;

所有人的工作瞬息就分配了下来,大部分人休息,袁朗和齐桓看地形,吴哲和另两个老A值勤。

许三多没事干,他也不想休息,一脸惆怅地在树边坐了下来。

他今天的心情不好,可以说比昨天更糟。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二十三岁,可能没人愿意在生日时来到陌生的边境,阻击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不管是真是假。

一支被枝叶包缠着的枪口从枝丛里探出来,连瞄准镜都用枝叶遮住了可能的反光。老A已经布阵完毕,他们并不像平常的步兵那样选择同一阵地,而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抢制要害点,几乎是单独作战,但又互为支援。

吴哲趴在草窝里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耳边鸟语啁啾,视野里漫无人烟,幽静得让他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