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8/10页)

袁朗笑了:“士兵,我是你的俘虏。”

许三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地敬了个礼,沉默着。

“我的武器该由你保管,”袁朗笑笑,“如果真打仗的话,它们是你的战利品。”

许三多捡起地上那个小小的武器库,狙击枪、冲锋枪、手枪,抱着走开,显得很疲倦。袁朗用种备觉有趣的眼神看着他。

王庆瑞和他的军官们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沙盘,代表红蓝方兵力的标示已经完全交错在一起,乱了,这场对抗从一开始就被蓝军的主动搞乱了。三五三团已经被对手逼得枕戈待旦了,几辆战车随时对着外围空地,防空武器随时搜索着天际。

周围的丛林里仍自冒着硝烟,这里曾有过的战斗不亚于七连在前沿的激烈。

三发绿色信号在暮气霭霭的山林间升起了。集结在山脚下的士兵们,纷纷地钻进了步战车里。演习,结束了。

裁定是平局收场。在这次演习中攻不成攻,守不成守。号称攻方的三五三团全过程中就无隙发动像样的攻势,守的蓝军打一开始倒以劣势兵力四面出击,三五三团重装部队的数量优势和火力优势完全无法发挥,至今连蓝军指挥部位置都没能确定……全线战损比高达十五比一……攻方被迫防守,这也算是输了。王庆瑞固执地将“输了”二字放大调门。

几乎同时一架直升机从山峦后转出来,时间间隔之短,以致防空组的某位士兵下意识地把手上的导弹发射器抬了一抬。那架直升机径直在指挥部空地上降下,几个被迷彩包裹得几乎不亚于一线作战部队的家伙跳下来,他们对红军指挥部熟到这种程度,看都不看就径直走向伪装良好的指挥部帐篷。三五三重装团戒备地看着——这些折磨了他们整整一个昼夜的人。

几个特种作战大队的军官进来,为首那个叫铁路的家伙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无人引导便走向团长王庆瑞对面的座位坐下。王庆瑞看着他,他看着王庆瑞。王庆瑞从手边的烟盒里拿出根烟叼上,并且看来明显不打算给对方一支,铁路自己伸手拿了一支,并且用王庆瑞的火机点上,而且看样子绝对是不打算给对方点火。

王庆瑞抓住对方的手,把还燃着的火拖到自己烟上,点上。

不仅三五三的军官,两个特种作战大队的军官也看得有些发愣。

铁路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有意拿你的指挥部做诱饵?”

“嗯。”

铁路懊恼道:“我上当了。”

“是上当了。”

“吃掉你的指挥部是彻底的胜利。可一旦开战,有几个彻底的胜利?应该全力摧毁你的后勤补给线。”

王庆瑞点点头:“我也有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找你的指挥部,它绝对没有我这里的防御森严。”

铁路笑了:“那是,远远不如。”

“找到就能摧毁,可是它在哪?”王庆瑞看了看那庞大的沙盘,那真是一直让他困惑的问题。

铁路又笑了:“在你面前,还有外边那架直升机。”

“一直在天上,没有固定地点?”

“一直在飞。”

“只是一架直升机?”

铁路点点头:“我能跟我的任何战斗人员即时联络,袭击你的任何一个节点。”

“几个人,你的指挥部?”

“九个。”

王庆瑞看看他庞大的指挥部,近百个专职人员串接从指挥部到前沿的十几个环节,仅仅这帐篷里的各个分部门就不止九个,巨大的沙盘,名目繁多的各种设备,数十吨的伪装器材,以及必需的,整个工兵连抢工出来的庞大防御工事。

“这是我的指挥部,我拿它当诱饵是迫不得已,”王庆瑞苦笑,“你错在战术上,你犯了就不会再犯。我错在战斗机制和编成上,那要纠正是三年、五年,更多。平局,可我是输家。”

铁路:“总部会告诉你,这就是这次对抗的目的。”

王庆瑞再没说话,他吸烟,这回扔给了铁路一支。

一屋子的军官都僵着,不知该摆着架子还是共同检讨。

步战车轰轰地回驶,车上的兵都显得有点疲惫,因为这明显不是一场大捷。对抗中被击毁的战车候在路边,当大队驶过时,便怏怏跟在后边。

车里的三班士兵都沉默着,并且在步战车里坐出如仪仗队一般的严肃,许三多抱着四支枪,他自己的和袁朗的,放在以往那是大家传观的热点,但现在袁朗坐在他们中间——一个搭顺风车的俘虏。袁朗瞄瞄这个,瞄瞄那个,倒似自己做了主人一般。

“你们这八一杠用得还行吗?”

甘小宁说:“报告,还行!”

“其实八一杠不错,我们这枪的问题在于瞄准基线太高了,昨天我方一名狙击手就因为这个被干掉了。你们的射手用的什么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