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爱叹非为婚姻故(第2/4页)

得此明信,吕奉先再无犹疑,其人携带加盖了刘表印信的军令,率八百骑兵直接在襄阳城西南的檀溪水道登上了伪装为商船的大舟,然后进入汉水顺流而下去了……正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舟顺流而下何其迅速,不过十余日吕布这八百骑便于后世武汉地区此时只是一片沼泽地的汉江口转入长江,又行了数十里,便弃舟上岸,来到了西陵城南。

值得一提的是,袁术的部队要去西陵的话也是需要从汉江走的,而且他的路程比吕布更近,也早已经进入了长江,却居然没有在汉江口与涢水口设置防御点,反而在富饶的长江两岸沿途劫掠,补充军资,搞得吕布的商船都白白伪装了。

八百并州骑兵,此时早已经吐到腿软,所携战马也倒毙了数十头……然而,吕奉先如此神速,到底是取得了战略优势,其人带着东倒西歪的下属进入西陵城整整一日后,袁术的部队方才姗姗来迟,却望着西陵城前列阵整齐的七百骑兵和那面吕字大旗目瞪口呆。

一瞬间,向来勇于面对人生的后将军袁公路甚至有些绝望。

“要不按照阎主簿之前建议的那样,咱们回南阳吧?”当日晚间,一矢未发便收兵回到江边渡口,身侧只有两三千新兵的袁术用过蜂蜜水以后,很认真的朝自己主簿阎象征询了一下意见。

实际上,混到这份上,这位后将军身侧此时也就是寥寥几个忠臣还在,其余跟在身边无外乎是一些姬妾、子女,以及养着的一些卜者、巫医之流而已。

纪灵既死,不问阎象,还能问谁?

“此时回南阳恐怕也难吧?”坐在马扎上的阎象婉拒了侍者递来的蜂蜜水,略微为难的分析道。“当时属下劝主公回南阳,在比水东岸观望局势,是因为孙坚身死,撤军后比水东岸空虚,而襄阳、邓县相持之下反而无力干涉……彼时主公若能在比水东岸重整力量,以刘表的心思,未必就不能再支持我们占据淯水,为他屏障。可如今,一来咱们跟刘表翻了脸;二来也失了时机……天知道此时南阳是个什么情形?”

“你说的有道理。”袁术瘫坐在烛火旁的榻上,稍作思索后也是满脸无奈之意。“之前是有机会的,但如今孙坚都已经发丧十几天了,曹操和刘备早该接手颍川、汝南,然后进据南阳了,南阳那里现在是孙坚的旧部和孙刘的主力,恐怕真就没我的份了!但如今吕布抢在我之前进了西陵城,以他的战力,外加西陵城的高大,我是无论如何也夺不下来的……难道要我回安陆等死吗?”

“安陆不能回!”阎象正色答道。“一旦回到安陆,届时南不能出云梦泽,北不能归南阳,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也是。”袁术愈发无奈。“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阎象好奇看向自家主公。

“阎主簿,你说我们顺江而下,去彭泽如何?”袁术恳切相询。

“彭泽有落脚之地吗?”阎象一时不解。“彭泽属豫章,豫章太守朱皓不是之前与主公闹翻了吗?当时主公表周术为豫章太守、刘表表诸葛玄为豫章太守,俱为朱公伟引会稽兵所败,如今势穷往投,他能容我们?”

“不是去彭泽县。”袁术赶紧解释。“我如何不知道朱氏父子也是起了异心,以江东为私据……我是说,咱们去彭泽大湖中!”

阎象愈发不解。

“当日我所表的庐江太守刘勋,败给了刘备,便引众逃到了彭泽湖中,在那里逍遥……”袁术赶紧解释清楚。“你说我们去那里,去寻他为伴如何?”

阎象目瞪口呆,然后连连摇头。

“是了!”袁术恍然大悟。“刘勋如何会容我?他必然怕我去彭泽后为我所制!”

“不是这个……”

“可是阎主簿,这么一说的话,我袁公路岂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知为何,袁术忽然有些哀伤。“这才四年啊,怎么就落到这个下场了呢?可怜我子袁耀才十四岁,两个女儿,一个刚刚及笄,一个才七岁,到时候谁给她们置办嫁妆呢?”

阎象见状也是有些感慨……不过,其人闻得最后一句,却又忽然茅塞顿开,心中生出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来。

“主公!”阎象犹豫许久,方才小心挪动马扎靠近袁术榻前,然后低声相对。“你听过疏不间亲四字吗?”

“主簿何意?”袁公路到底自幼在官场历练,怎么可能不知道阎象如此姿态是有了什么计策。“事到如今,何事不能直言?”

“是这样的。”阎象恳切相对。“主公,今日吕奉先列阵于城门前,数百骑兵威风凛凛,而我军不过两三千新募杂兵,若是真要作战,恐怕禁不住对方一次纵马践踏的,但其人为何没有下令冲锋,反而是坐视我们撤兵呢?而且撤兵也没有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