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藏的贵妃

第二天,皇上下早朝回来,无意间又经过了贵妃那儿。

往日这宫里敲敲打打好不热闹,尽管每次都被皇上派去的人整顿,可第二天依旧热闹非凡。

别人都以为贵妃是诚心想和皇上对着干,可只有他知道,那一直是贵妃的爱好,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爱唱曲,听戏来着。

年轻的时候,丞相家里都不支持她这么做,觉得一大家闺秀,做这个有辱门风。

时为二皇子的司徒镜得知此事,便是经常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好笼络何锦澜,这才把她追到手,使其再也无法离开自己。

现在想想,都当了个贵妃了,为什么还不能完成她这个心愿呢?

他踏进东宫,示意所有的下人都别出声,他想走进去,瞧瞧她现在在做什么。

屋子里不时传来一些咳嗽声,有几声似乎是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的节奏。

司徒镜皱眉,他的心竟被猛地撞了一下。

从何锦澜成为贵妃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喝自己送的□□,太医说,这药方只需要一年,便可以让人香消玉殒。

他是在慢慢要了她的命啊,现如今,还要亲手摘掉她所有的爱好,他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想到这里,司徒镜便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许是不小心碰到了门槛,被里面的人听了去,只见叶欢在里面唤了一声:“谁在外面。”

司徒镜便整理好情绪,重新换上了平时的冷酷表情。

“今日你怎么不继续胡闹了?”他走进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此时的叶欢正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桌前,在临摹画作。这阵子闹久了,突然有一天不闹了还真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叶欢和杏儿见司徒镜过来,连忙放下笔跪在地上说:“臣妾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司徒镜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心里高兴得紧,本是在淑妃那里带过来的紧张气氛,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觉得荡然无存了。他并没有马上叫叶欢起身,而是去端详她临摹的画作,他惊奇的发现,这画竟出自他最爱的画家之手,但因为此人流传下来的遗作不多,他甚少看见,如今竟然在贵妃这里见着了。他说:“这画你是哪来的?”

等了半晌,对方都没有回应,司徒镜便低头去看地上的人,就发现贵妃正揉着她的小膝盖,好像在抱怨自己跪了很久一样。

“起来吧,别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司徒镜说。

叶欢被杏儿扶起,身子舒展了一会儿,也不见有想和皇上搭话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杏儿为了缓和这尴尬的场面,便说:“回皇上,此画是贵妃娘娘千辛万苦从民间寻来的,因为知道皇上最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故想趁着皇上寿辰,进献给皇上。”

司徒镜靠近叶欢,问:“她说得可是真的?”

叶欢瞅了那画一眼,依旧没打算理他。

司徒镜有些怒了,就在他快要发作的那一刻,就听到叶欢说:“是真是假,皇上会放在心上吗?”

司徒镜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杏儿连忙说:“皇上,您千万不要生主子的气。这些日子,主子惶惶不可终日,她都好几晚没睡好觉了。其实她一直都在为您的生日做准备,就想着能让您开心一点。可惜她无论准备了多少次,您都否定她,这一次就请皇上不要再怪罪主子了。”说完便跪在地上,对司徒镜行了个礼。

司徒镜看着叶欢,发现她的脸比印象中消瘦了不少。他下意识的用手去轻抚她的脸,却被她及时躲过。

司徒镜说:“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是为了朕?”

叶欢回:“既然是皇上口中的“荒唐事”,又怎会和皇上有关。皇上误会了,那是臣妾不懂事,让皇上见笑了。”

她嘴角嘟囔着,就像一个在生气的小媳妇,娇俏可爱,让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其实何锦澜的样貌一点也不比柳伶儿差,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曾惊为天人过。只是这么些年,他一直没好好和她相处,蹉跎了她不少岁月。

“这些事,你应该和朕说,瞒着只会让朕对你的误会更深。”司徒镜说。

“说了就有用吗?皇上。臣妾……不敢。”说这话的时候,叶欢的语气都哽咽了,只是倔强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让司徒镜发现。

司徒镜忽然有些心疼,曾几何时,她也是人家家里的宝贝闺女,哪里会受这么多委屈。

他试图把手搭在叶欢肩上,却不想叶欢正好转过身去,她背对着他,偷偷用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便又深吸了一口气。转而走到书桌前,将那名画小心的卷起来,系上绳子,然后呈到皇上手上,她说:“臣妾知道皇上肯定不喜欢在这里久留,这画臣妾已经给您封好了,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