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鏊战(第2/4页)

敌骑连弓弩都匮缺,见形势难有作为,纠缠半天也不得不赶在天黑前退回石泉溪的北岸以作休整。

谭修群在入夜之前,率部与林海峥会合,何柳锋也随后赶过来。

他们仅守石泉溪南岸,很难彻底的封锁敌骑进出,更为重要的,韩谦的意图是要完整的从东西两翼控制浮槎山,故而他们还是要尽快杀过石泉溪南岸,夺回北岸营地。

甚至还进一步,还要在柘皋河主河道与北岸营地之间,再建一座营寨,形与南岸的营寨形成交叉封锁的纵深,才算是在浮槎山西麓建立相对稳定、不惧被切断的防线。

当夜星月满空,拟定好作战方案,除了伤亡近半的林海峥所部继续留在南岸休整外,谭修群、赵无忌、何柳锋率兵马涉水渡过石泉溪,对刚刚占据北岸营地都没有一天的寿州军发动进攻。

寿州军在北岸,除了人马规模占优外,仅仅空得一座烧残的营寨,什么战械都没有,除了因地制宜准备了一些檑木滚石外,连箭矢都已经严重耗尽。

而无论是谭修群、董泰等人所率领的天平都兵马,还是赵无忌、何柳锋所率领的精锐,擅长山地作战,也擅长小队规模作战,这都决定了在视线受限、传令不便的月夜,作战要比当世的所谓精锐强得多。

赤山军攻郎溪,最关键的两场狙击战能够获胜,也在于赤山军的日常训练以十数人规模的小队为单位进行配合作战。

这个除了与敌军厮杀时,能有更强的作战韧性,更稳定,不会因为混乱或被敌军切割就立时溃败,这处的优点在夜战中,更能充分的体现出来。

连夜渡石泉溪进攻,除了不叫敌军有更长时间的准备,除了担心每拖过一天便会有更多的敌援赶到外,还有重要的原因,就是赵无忌、谭修群、何柳锋对夜战有更强的自信。

北岸营地虽然建在一座矮山上,但山势相对平缓,紧挨着石泉溪北岸隆起约有十数丈高,除了西面、北面,步甲越过石泉溪,甚至可以直接从南面对营地发动攻势。

林海峥在此结营的目的,主要还是要将敌军拦住、拖住,防止敌军从侧面绕过来,这就要营地能更大范围的控制石泉溪沿线,而不是将营地建到易守难攻、偏于一隅的险陡之地。

那样的话,温博直接分出一部精锐兵马,封堵住营地的出入口,其他兵马便能绕过去,增援历阳。

营地要更大范围的控制北岸地区,不能建于太偏隅的险地,这使得林海峥之前受到持续数日不歇的攻势,就支撑不住,不得不临时撤到南岸。

当然,赵无忌、谭修群、何柳锋想要进攻此地,也没有地形上的特别障碍。

看到谭修群等人连夜渡河攻过来,温博也是暗暗吃惊,虽然他们在兵力上占优,但温博有苦心里自知。

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清楚这一仗,他没有选择退却的余地,必须坚守到后续援兵赶到。

而他们只要能在石泉溪北岸站稳脚,即便历阳城落入棠邑兵的手里,他们就没有输掉先机。

一方面是他们保住巢州与滁州的联系,能将一部分楚军残兵继续封锁在五尖山脉之中;另一方面是控制浮槎山,待他们从霍州、寿州集结更多的精锐,等梁国支援过来的粮钱物资,转变成将卒体内的气力,转变成压制住棠邑兵进攻的兵甲战械,之后想要收复诸山环抱,没有河道能供叙州战船直接进行驶入城下的历阳城,又能有多少难度?

只是新抵石泉溪北岸的兵马太精锐了,明显要比之前棠邑兵,还要强出太多——也许从这点上,便能判断思州民乱乃是韩谦在幕后纵容,要不然思州乱军接受招安整编的天平都,怎么可能如此精锐?

在混乱、崎岖的夜战战场之上,笨重的战车显然不可能直接用人力推到半人高的营地护墙前,主要部署在两翼,压制寿州骑兵从两翼进攻过来。

不过,叙州也建造一些轻便、更坚固的战车,在披甲精锐步卒的簇拥下,沿着渐高的山坡强攻营地……

温博心里知道守住北岸营地的重要性,但事态的发展,并不以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过去四天,寿州军集结于浮槎山西麓的兵马高达一万一千余众,骑兵四千,步卒七千,为攻下营地也付出三千余人的伤亡。

在兵甲战械处于那么大的优势,又失去在石泉溪北岸建立阵地的先机,温博还能以相当的伤亡,将林海峥所部赶到北岸去,已足以自傲。

不过,问题是除了寿州骑兵伤亡较轻,他早初依赖于守巢州城的七千多精锐步卒,在之前的战事中伤亡近三千人,已经可以说是惨重之极,此时又是守营的主力,寿州骑兵乃是徐明珍的嫡系兵马,撤到北岸,依旧散在外围,负责侧翼的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