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激战(第2/3页)

就目前而言,梁军觉得没有必要花那么大的气力,去造这一类的巨型投石机——这一类巨型投石机,怎么都应该用在对襄州城这一等级的攻城战中。

梁军凭借七八丈高的巢车,早就将他们在城内的防御部署看得一清二楚,也应该因为看到他们在偏南侧部署十多架投石机,才将这两天进攻的重心放在北侧。

周惮心里想,这些散碎石弹要是抛掷出三百多步远,就从半空砸落下来,不正好将叙州营的前阵轰砸得稀巴烂吗?

另外,在镇将府南侧大街附近,仅有左司匠户营三百多匠工守着十六架投石机,以人数计,也远不足以同时操作二十多架大型投石机啊。

看着石弹这一刻越过叙州营阵列的上空,周惮震惊的张开嘴,看到石弹进一步越过已经杀入城中的那一部分梁军,密集的轰砸到城墙垮塌出来的缺口内侧,他更是震惊得难以言语。

缺口内侧距离镇将府南的投石机阵地,即便没有六百步,也相差无几。

六百步,韩谦造出射程近六百步的投石机?

如此射程的投石机,不是需要二三百人才有可能同时操作一架吗?

周惮这一刻都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或者他之前严重错估了从镇将府南端到北城墙的距离?

而且,这一波石弹的覆盖,都落在缺口内侧,很明显石弹落点都是受精准控制的!

成百上千的辅兵,要进行怎样的训练,才能将投石机操作得这么精准?

……

……

石弹密集轰落时,北城墙缺口处的梁军额外的密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入城中。

因此,在第一拨石弹轰击中,差不多有近两百梁军被砸得肢残骨断、脑浆崩溅。

正英勇往里冲锋的梁军,这一刻仿佛被浇了一头的冰水,都难以置信石弹是从城里那么远的角落里投掷过来。

他们是知道守军在城里部署投石机,防备他们逼进城墙,但守军所剩不多的投石机也确实都部署在南城附近,但为什么能攻击到北城墙附近?

而且十几二十斤重的散碎石弹异常的密集,第一波就有七八百枚之多。

这意味着守军部署在镇将府南侧的投石机,除了射程远远超乎他们之前的预估外,每一架投石机所装的石弹重量也远远超乎正常的水平。

这不是目前梁军所能造最顶尖的巨型投石机才能做到吗?

但这种巨型投石机需要三百人同时拉拽,才有可能将这么重的石弹,一次送到六百步外的远处啊!

镇将府南侧那么狭窄的街道里,哪里可能同时塞得下五六千辅兵同时操作二十多架巨型投石机?

不管已经杀过城墙或正登上城墙的梁军将卒心里有多少震惊跟疑惑,他们已经冲上城头,断无可能轻易放弃,何况背后的战鼓还在拼命的擂动敲响,催促他们往城里进攻。

他们也不清楚在后方主持战事的主帅是没有看到这一幕,还是说觉得这仅仅是守军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但多年激战磨砺出来的血勇之气,也令骄傲的梁军将卒,不甘心稍稍遇挫就退却,奋不顾身的杀入守军为他们准备好的口袋阵中。

城外的梁军将领,或许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震天动地的战鼓催促梁军依旧如洪水般往前杀来,但刚才那一幕,则完完全全落在守军将卒的眼底,仿佛神迹一般,顿时激励得人心、热血都沸腾起来。

杨恩、沈鹤、沈漾陪同三皇子站在镇将府内的望楼之上,看着北面已经白热化、仿佛口袋状的战场,也是激动得手脚都颤抖起来,韩谦死死熬到这一刻,才将手里这最后一张底牌打出来,竟然真有这样的神效。

更令他们激动的,是在城外主持战事的梁军主将,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缺口之内,实是韩谦为他们精心布下的仿佛死亡陷阱一般的口袋阵。

想想也能理解,战场杀得如此激烈,主要依赖旗鼓进行信息传递,逼近城墙的那些巢车、楼车,即便在之前的激战中没有被完全摧毁,但也因为梁军此时完全占据城墙,这些容易被摧毁的战械以及民夫、辅兵,都暂时撤了下去。

而梁军站在城墙直接负责率领一队队悍卒进行强攻的中下层将领,则完全被血勇之气充塞头脑,至少在这波淅川战事爆发半个多月来最大规模冲锋完结之前,梁军主将都未必能清醒过来。

叙州营、郭亮所部在北城所凭借的壕沟哪怕再狭窄,梁军也需要借用云梯、木板等物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搭建出一条条进攻的通道,但云梯、长板,甚至勉强从缺口拖进城中的登城车,反扣到壕沟之上搭建进攻通道,又能有多宽?

在这么狭窄的进攻通道前,楚军将卒士气也彻底激励起来,这一刻也是英勇无比,用铁盾、长矛以及简易而实用的盾车,构成出一道道神佛难越的天堑与雷池,箭矢横飞,火油罐不要命的互掷,双方的阵列一次次被打散,一次次重新聚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