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人(第2/3页)

远远就看到范锡程带着人围在一间茅草房前,范大黑正带着两人将少年赵无忌抓手摁脚,将他茅草房里拖出来,死命的才将他摁在地上无法挣扎。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跑上去帮忙拿麻绳将赵无忌捆扎起来后往死里踢打。

难以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有这么大的气力。

有两名家兵都是在大腿上各中了一箭,正跌坐在场地上破口大骂:“杀了这狗娘养的,痛死爷了!”

韩谦看这两名家兵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笑,要不是赵无忌年纪还小,心不够狠,这两名家兵怕就不是大腿被射伤这么简单了。

韩谦看两名家兵的箭伤,都在大腿同一位置,就知道赵无忌杀了范武成后,就没有想大开杀戒,而赵阔能在赵无忌的箭下安然无恙,却是叫他有些意外。

赵阔除了有些气力外,其他方面都表现得要慢半拍。

没有看到范武成的身影,就不知道有没有死透,就见猎户赵老倌从房里追出来,身上好几个大脚印子,显然在屋里没有少挨打。

看到赵无忌被踢打得厉害,眼见出气多进气少,扑到儿子的身上,朝范锡程磕头:“范爷,你饶无忌一条狗命,小范爷将猎物从我们这边收走,还将我们赶出田庄,无忌年纪小,不懂事才拿箭射了小范爷啊!范爷您老剁了他射箭的手都成,但就饶无忌一条狗命啊!赵老倌我这辈子、八辈子给范爷您作牛作马!”

“由得了你这老狗说话?”范大黑抬起一脚,将赵老倌踢出一丈多远。

赵老倌当即就跟风吹折的枯草一般,折着腰窝在那里痛得直抽气。

赵老倌虽然身子底子不差,但赵无忌犯下人命案子,他想着死撑住挨几下子狠的,让范大黑这些山庄的家兵泄愤,不要说还手了,甚至都没有闪开要害,叫范大黑这一脚实实踹在心窝上,差点直接闭过气去。

要说溪东岸的家兵跟溪西岸的佃农有什么区别,家兵除了赵阔较为干瘦外,其他人都身高马大、气势也是凌人,刀弓都没有出手,凛然间就有杀气弥漫。

这些人都是韩道勋从广陵军带回来的老卒,都是上阵厮杀见惯过血腥的,有如此的气势不足为怪,倒是赵阔显得唯唯诺诺,在家兵里常受他人奚落,可能还是跟他的性格有关。

而溪西岸的佃农则有两个惊人的特征。

一是瘦。

不管男女老少,都瘦,又瘦又弱,既瘦且弱,比此时的韩谦都要瘦骨嶙峋,脸色蜡黄,一个个都像疲入膏肓的样子。

山庄这么多佃户,韩谦之前就认真打量过赵老倌、赵无忌父子,或许是这两父子时常偷猎补充伙食的缘故,身体还算健实。

这些佃户另一特征,就是他们看着赵老倌、赵无忌父子被家兵往死打,畏畏缩缩的不敢靠前,更不要说劝阻家兵抓住赵老倌、赵无忌父子往死里打了。

要不是那梦境似深入骨髓般融入韩谦的记忆之中,韩谦绝对不会如此细致入微,但此时将这些看在眼底,却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住手!”

韩谦没有心思去细想为何会这样的感受,黑着脸走进人群里,横在范大黑跟赵老倌,阻止他再犯浑殴打赵老倌,但看范大黑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想范武成应该是死翘翘了,从容不迫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武成过来没收他们的猎物,赶他们离开田庄,这小兔崽子竟然用少主所赐的黑云弓射杀了武成!”范大黑这时候是急红了眼,让韩谦挡着,没能去追打赵老倌,抬脚却是朝赵无忌单薄的后背猛踩,几乎要将赵无忌那单薄瘦弱的背脊踩断掉。

“无忌,无忌!”两道身影发疯似的从屋里扑出来。

中年妇女一身破布衣裳,被撕扯得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脸上好几道血红色的手指印,抱住范大黑的大腿,哀嚎着朝范锡程拼命的磕头求饶,知道赵无忌今日真要被活活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瘦弱的少女也是披头散乱,嚎着扑在赵无忌的身上,死死抱住自己的弟弟不肯松手,生怕范大黑他们再下狠手,当场就要了赵无忌的性命。

看到范大黑伸手要去扯那少女的头发,韩谦拽住他的胳膊,喝道:“住手!范大黑,你给我住手!”

范大黑到底顾及韩谦的身份,没敢将他甩开,赤红着眼退到一旁。

范大黑与范武成都是范锡程的养子,范武成被杀,范大黑被喝止住,其他家兵也都悻悻的退到一旁。

“兔子急了还咬人,范武成入室强夺猎物,还要将人赶出田庄,是谁给他的胆子?是谁让他入室行盗匪之事的?”韩谦将赵家父子等人挡在身后,转身盯着山庄的家兵,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厉声质问出来。

“七公子!武成也是对少主忠心耿耿!”范锡程没想到韩谦这时候竟然将责任全部推到范武成的头上,彻头彻尾的去袒护一个对韩家无足轻重的佃户,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愤恨,压着嗓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