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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机警地向前后左右观察。初冬的傍晚,天黑得早,路上行人稀少,空旷的田野里冷风飕飕。

突然,身后二三百米的地方出现了几个人影,由于距离较远,看不清面孔,他们便一边晃一边在路边等待。几十米远的时候,看清楚了是五个背枪的国民党兵。原来,这几个家伙名义上到乡下巡逻,实际上是去捞点好处,边走还边唠叨着今天的收获,盘算着明天还能到哪里去瞅瞅。

对于路边站着的晃晃悠悠、浑身散着酒气的两个人,五个国民党士兵没有太在意,他们五个人都扛着枪,没把两个老百姓装束的人放在眼里。

杨云震先伸出两个指头,又朝自己脸上指了指,然后看了江易天一眼。江易天明白团长的意思,他来对付靠近自己的两个人,其他三个交给他了。

走近两人时,五个士兵中的其中一个对他们大声吆喝了一声:“干啥呢?”杨云震和江易天装作没听见,还在拉拉扯扯继续说着酒话。五个士兵知道,路边的两个人喝多了。待五人走近看热闹时,只听杨云震“哼”了一声,江易天清楚,动手的时机到了。

两个人影一下子闪到五个士兵面前,等杨云震一拳打倒其中一人,转过身来准备对付第二个人时,人却不见了。原来,江易天左右掌同时开弓,每个铁砂掌对付两个,四个人猝不及防,连哼一声都没有,像装满麦子的布袋一样倒了下去。

“团长,不用再看了,都断气了!”当两个人用绳子把杨云震打昏的那个士兵捆结实后,杨云震还要去看看其他四人,被江易天制止了。

两人先给抓来的“舌头”灌了一斤烧酒,又给他换上带来的一身粗布衣服,架着他回到了驻地,审讯了好几遍,俘虏始终不愿交代。

杨云震二话没说,让手下人又搬来了五块青砖,当着俘虏的面,一声闷响之后,江易天一掌把一摞青砖劈成两截。

“来,小江,再试试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不是比青砖还硬!”

江易天绷着脸走到俘虏面前,瞪大眼睛,做出运气的样子。

“别!别!我说,我说!”吓得屁滚尿流的俘虏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郯城是座闻名遐迩的县城,曾是古郯国的都城。日军占领期间,郯城作为日军在鲁南苦心经营的兵站基地,筑起了坚固的城垣,开挖了宽阔的外壕,修建了大批明碉和暗堡,墙高壕深,碉堡林立,可谓固若金汤。驻守在县城里的主要是国民党山东保安第一旅,司令是国民党临沂行政督察专员王洪九。

蛇蝎心肠的王洪九在当地人眼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此人犯下了残害八路军官兵、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的累累罪行。后来日本人来了,他当起了汉奸。日本人被赶走后,王洪九来到徐州投靠国民党,后来又组织起地方武装回到临沂,倒算土改果实。他不但武力下乡收租税,设置岗哨盘查过往行人,还四处捕捉共产党游击队员,屠杀革命干部和群众七千余人,欠下惊天血债。

临沂解放之前,王洪九带领人马偷偷溜到了郯城,打算依托那里的坚固城池负隅顽抗。王洪九部队在临沂时,一直是华野的心腹之患,当时粟裕一直忙于济南战役,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个败类。这次不同了,郯城位于山东省最南端,与江苏宿北县接壤,县城与新安镇相距仅有二十五华里。如果华野自北向南朝新安镇一带挺进的话,这里就成了他们要突破的第一道屏障。华野遂向中央军委建议:“华东局立即令鲁南及滨海地方武装对临沂之王洪九部实施包围,以待济南作战结束后,加派一部主力攻歼该敌。”粟裕的目的十分清楚,趁王洪九在郯城立足未稳,首先拿他们开刀,拔掉这个南下路上的钉子,同时也替当地群众清除一个祸害。

粟裕之所以建议鲁中南纵队和滨海地方武装执行这个任务,主要因为他们经常和王洪九部打交道,对其非常熟悉。但反之亦然,王洪九部队对解放军也是了如指掌。就在杨云震带领江易天去抓“舌头”的时候,王洪九也没闲着。

这天中午,鲁中南纵队驻地执勤值班的同志突然抓到一个人,开始以为是奸细,盘问了半天,这人说他叫李三丰,是来找人的。此人自称是炮兵团战士胡凤鸣的小舅子,在郯城县城做小生意,两人也好多年不见了。

胡凤鸣警惕地问:“你来干什么?怎么知道俺在这里?”

李三丰说:“俺有一次回老家,大姐说你在鲁中南纵队里,叫俺有机会来看看你。”说着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两双鞋、两双袜子和两条短裤。看着这些,胡凤鸣当场就湿了眼角。自己常年不在家,老婆一个人带着两个娃,还要照顾两个瘫痪在床的老人,胡凤鸣想起这些心中不免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