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计可售乎?(第3/3页)

张平质问道:“早有信报传至洛阳,羯贼秋后必当大举,即便不攻厌次,也必杀向河内,领军本为骠骑将军府司马,负责统筹粮秣、物资,何以不早作谋划,而要临时筹集?即便司马亦不能胜任,遑论中领军?!”

所言咄咄逼人,许柳倒是也不生气,还耐心解释说:“为骠骑大将军病重,我为其婿,理当亲奉榻前,于军务确有疏失,我之过也。然而朝廷既命我为中领军,并持节,使督率七军五校,卿等自当谨奉军令。今唯议论军事,不必涉及其它。”

张平一撇嘴,说:“若论军事,我以为应当即刻出城,继续东向,会合祖后军(祖济),御敌于阳武以东。不当于此城内,多作耽搁。”

许柳摇头道:“阳武、卷县,城池卑小,难容大军,而若于野外与羯贼正面对决,彼势正盛,不易当也。且若逼贼急,彼乃召河内之军自扈亭南渡,掩袭我后,威胁成皋,则局势危殆。

“故我意即使祖后军守阳武,再遣一将去守卷县,与荥阳呈犄角之势。而我在荥阳,亦分兵守厘城、陇城、管城,是大城之内,再套小城,大垒之内,再设小垒,层层布防,使羯贼不能遽下。且候其朝锐已失,可尝试别出游骑南自博浪长沙间,抄掠其后。若羯贼不召河内军来,必为我所破;若其再召河内军来,则李将军(李矩)可以趁机尽复河内——卿等以为,此计可售否?”

樊雅撇嘴道:“纯属一厢情愿,痴人妄谈……领军固守荥阳不动,唯示我军之怯。还是说,其实怯在领军,不敢与羯贼正面相抗啊?”

许柳正色道:“将军慎言,须知军法不容情。”顿了一顿,又说:“实言相告,此番谋划,非我所为,乃临行前骠骑大将军亲授机宜……”

张平“哈哈”大笑道:“领军撒得好大谎,乃以祖公之名,欲制压我等乎?即便祖公实有此谋,以授领军,我实言相告,事在人为,若祖公在,此计可售,唯领军将兵,绝不可成!”因为你没有祖逖的威望,更没有他临阵机变的才能啊!

话音才落,忽听屏风后一声痰咳,随即传出来一句话语:“卿等既作此想,则此计必然可成,无疑矣!”

张平、樊雅等将听了,尽皆大惊,随即一齐伏拜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