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著吾先鞭(第3/3页)

一年前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刘琨最强有力的盟友甚至是靠山拓跋鲜卑发生了内乱,与他约为兄弟的拓跋猗卢为其子拓跋六修所杀。随即拓跋六修便接受了幽州王浚的贿赂,为之发兵东进,去攻打辽西段部鲜卑。

当然啦,这并不等于说拓跋六修抛弃了刘琨——即便他想要尽改乃父之政,手底下人也不会答应,比方说手握重兵的从弟拓跋普根。说白了,拓跋鲜卑受晋朝册封,而无论刘琨还是王浚,都乃是晋朝的方面大员,所以六修或助刘,或助王,全都合乎法理。然而他若助刘伐王,基于先代之好,部下不会有啥异议;若助王伐刘,必然无人响应;至于助王伐段,很正常啊,就连刘琨都不好说什么。

刘琨曾暗中与拓跋普根相约,想要杀拓跋六修为义兄拓跋猗卢复仇,答应事成后即为拓跋普根上书,请朝廷册封他为拓跋部单于,甚至可以请下代王之号。只可惜拓跋普根还没来得及动手,拓跋六修就扯着他发兵东进了,尤其是正当此时,南方传来了祖逖等人北伐的消息……

相信若拓跋六修仍在代地,刘琨向他求援,他是不能不应的,但问题他出门去了呀,而且把主力全都拉去了辽西地区,预估三五个月内,刘琨将难以得到拓跋鲜卑一兵一卒的增援。而若没有了鲜卑兵,以刘琨如今的实力,也就勉强守住晋阳罢了,实无南下平阳之力。

况且今岁徐州收成不错,兖、豫也得平年,并州却是大旱,较往年减产了七成,刘越石正当乏粮之际,还怎么可能发兵与祖逖相呼应?

因而他才不禁慨然长叹道:“祖生真欲著吾先鞭矣!”祖士稚说不定能够一举收复洛阳,平定河南,我却只好跟一旁眼巴巴地瞧着;然后错过了这次时机,将来说不定还得祖逖渡河来相助我攻克平阳……则我必落于祖逖之下矣。

沮丧、无奈之余,当真把拓跋六修恨入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