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劫兵(第3/3页)

第五猗回答道:“据其书中所云,乃是长安危殆,故此率军西进,欲与祖士稚合兵,北向河南。然祖士稚先与胡贼战于郏县,不利,不克再次发兵,因而裴文约乃率师东返。说是欲取长江水道,以便输运物资,因此南下,闻我在宛城,特求一见。”

王贡笑道:“此托词耳。彼西来时物资充足,无需水道协运,归时粮秣只得其半,如何倒要沿江而行了?恐怕是祖士稚请他保障豫南,恐我等插手耳——天下皆知,祖、裴本为一体,祖士稚在兖、豫纵横,亦多得裴文约资供。”

第五猗点点头,说:“朝廷命我都督荆州军事,本无兖、豫之任,我也无北上之意。如此,且与裴文约分说明白,请他归去罢。”

王贡说且慢:“不知裴文约所部多少人马?明公何不趁势截留之,并向其要求粮秣资供?听闻去岁徐州大熟,彼又能于农忙时千里行军,想必物资充裕。而我今兵、粮并寡,只恐周士达(周访)破杜弢后,折返北上,会合王世将(王廙),到时候难以抵御。若能得徐州资助,便无忧矣。”

第五猗一皱眉头,说这主意好是好,但——“裴文约可能应允否?”

王贡阴险地一笑:“即在宛城设下筵宴,款待裴文约,与其相商。若彼肯拱手交出兵、粮来,那便放他平安离去;否则明公即指斥其不救长安之罪,当宴拿下,还何所求而不可得呢?”

荀崧闻言,大吃一惊,连连摆手,说:“不可,不可!裴文约本无罪,徐方在千里之外,岂能要求他远救长安?如此无故而捕拿一方守牧,欲夺其兵、粮,诚恐四方离心,将归怨于朝廷也!还是与他婉言相商,不管肯不肯与,都安然放他归去为好……”

王贡撇撇嘴:“明公本朝廷所遣,有节旄在手,名位又在裴文约之上,如何不能宣其罪而捕其人?至于四方离心云云,彼等之心,本在建康,而不在长安,原不依附,又何言离啊?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荀守未免太过迂腐了。”

第五猗犹豫少顷,还是转过头去问杜曾:“卿以为如何?”杜曾瞥一眼王贡:“末将以为,王子赐所言是也。”

第五猗说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吧,一指王贡:“卿可自去安排。”荀崧还想劝阻,第五猗伸手捂住耳朵,表示此事已决,不必再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