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花钱(第2/4页)

“奇了,这杜二郎就这般呆傻?连你昧了他十几万贯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这阵子知道多少人加班吗?就为了他这点破事,工地上都抽了人回来。而且府内都知道了这笔钱,谁还不赶紧伸手要啊。蒲圻县要修路,咸宁市要再垒个水库,武昌要扩大冶铜厂,工坊要办学……这些不都是要钱?”

对崔娘子的疑问,老张给出了解释,武汉的发展是疯狂的。硬要说“工业产值”的话,武汉在贞观十八年就已经没有了对手。

贞观十九年的增长,直接就增长了一个苏州出来,对劳动力和各类型人才的吸引,其直接表现,就是地区产值的净增长。

因为每增长一石粮食、一个纱锭、一条钢筋、一条龙骨,其背后,都是需要用到上下游产业的各色人才。从专业技术到人员管理,甚至即便是公厕的掏粪工人,其业务压力的不断增加,也是侧面反应地区人口的净增长净输入。

“如此一来,克明公岂能领情?”

“我的崔姐姐,你也太小看杜如晦了。”

老张摇摇头,“杜二郎手上钱太多,对他何尝是好事?当初我为长安少年,你去问问丽质看,她阿耶和她大父,谁没动过小心思?便是叔父,尚个公主,还掏了三十万贯出来。你可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三十万贯?但是朝廷一年结余,能有三万贯就算是风调雨顺。”

“阿郎的意思是,一开始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见杜二郎手上恁多钱,便要施展些手段?”

“让他暴毙也不稀奇。崔姐姐莫要惊诧,两朝勋贵,都是杀出来的,死个二世祖算甚么?江湖在野之辈固然是得罪不起,可对勋贵而言,就是个手脚能不能做干净罢了。自我入长安二十年来,所遇谋杀,从来不曾少过,只是我怕死,行走江湖从来都是拉帮结伙。”

当年不管是去河东还是河套,身边肯定有地头蛇的勋贵子弟,如果没有,直接就是正规军出身的保镖在明,家生子和养在江湖的“家臣”在暗。

一应吃喝从来不在别人地头放肆,老张惜命的很,怎可能死在那些鬼地方。

“予虽知晓凶险,却多是来了武汉之后,旧年往事,很少听阿郎提起过。”

“恶狗争食,又甚好说道的。”

老张言罢,便对崔珏道,“杜如晦经历的,比我见过的还要多得多,他那傻儿子不懂,他还会不懂吗?这个人情,你以为是区区十几万贯能抵消的?再者,他杜如晦宦海沉浮数十年,前隋至今,大风大浪见识的多了,又哪里会计较十几万贯钱财。”

当年杜氏差点组团嗝屁,杜如晦又怎么可能混了一辈子,就为了点“小钱”然后犯糊涂。

人情欠下就是欠下,心中坦荡,自然没什么压力,想着还就行。

正如张德所想的那样,杜如晦此时在洛阳,琢磨的就是如何还这么一个人情。

第七十八章 复出

欠张德的人情,杜如晦是没办法直接还的,国朝体制决定了尚书右仆射、直隶近畿总统这样的身份,没可能跟江汉观察使交情密切,至少表面上是不能这样。

张德和杜如晦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杜如晦又怎可能没办法,张德这里不能直接接触,张公谨那里难道也不行?

横竖帅到惊动天可汗的张叔叔,也就剩下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了。闲赋在家的时间,比不老搭档李靖少多少。

本身是玄武门元谋功臣,老婆却是琅琊公主这种战斗力高达八千的太皇之女,所以闲赋在家,也是“罪有应得”。

谁叫你玩车震的?

广大人民群众过了这么多年,还犹记当年长安花,花再美,美不过张叔叔邪火上来的那股骚劲不是?

所以张叔叔窝皇城根吹牛逼十年光景,那是相当的喜闻乐见。

求仁得仁嘛。

“克明兄,就我?还再入朝堂?”

张公谨摇摇头,整个人躺躺椅上,一手托着紫砂壶,一手摇晃着小小的扇子,整个一退休老干部。

滋……

嘬了一口茶,张叔叔眼睛闭着:“老夫久不在朝堂,别说朝堂了,现在左骁卫的人,老夫一个都不认识,何必去自找苦吃?平白让老夫内弟恼羞成怒。”

张叔叔的内弟……自然是琅琊公主的弟佬了。

“弘慎,话不能这么说。”

杜如晦抱着孙子,倒是很淡然地看着张公谨不想惹事的模样。

“噢?”

张公谨一愣,稍稍地坐起来,依然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二人所在厅堂外头,院子里琅琊公主正教育儿子如何使唤枪棒,一排草靶,密密麻麻的都是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