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希腊人和拉丁人的宗教分裂 君士坦丁堡的情况 保加利亚人作乱 艾萨克·安吉卢斯被弟弟阿历克塞推翻 第四次十字军的起源 艾萨克之子与法兰西和威尼斯联盟 两国的海军远征君士坦丁堡(第2/3页)

希腊教长得到本国法庭的协助赢得胜利,但是疯狂的竞争让他接着罢黜圣彼得的继承人,并且大肆谴责拉丁教会传播异端和制造分裂。佛提乌为满足一己之私,为了获得短暂而不稳的统治,情愿牺牲世界的和平。他随着保护人巴尔达斯一起垮台。伊格纳提乌斯的年龄和地位一直未受到应有的尊敬,马其顿人巴西尔恢复他的身份,扮演主持正义的角色。佛提乌从他的修道院或囚禁之处,用充满悲情的诉求和极具技巧的奉承,使得皇帝能够回心转意,等他再度登上君士坦丁堡教长的宝座,他的对手一直在暗中窥伺。等到巴西尔过世以后,他体验到宫廷的兴衰浮沉和皇家门生的忘恩负义。这位教长再度被黜,在最后的日子里,他过着孤独的生活,可能会缅怀世俗和学习生活的自由。在教会每一次的变革中,统治者的一个眼色或示意,就会被顺从的教士当成圣旨接受。一个有300位主教参加的宗教会议,随时准备为神圣的佛提乌高声欢呼,或是为他的失宠而大肆抨击。[162]统治者用给予救援或奖赏之类的承诺,蒙骗诱使教皇赞成不同的礼拜程序,教皇的信函或派遣的使节批准君士坦丁堡召开宗教会议。但是宫廷、人民、伊格纳提乌斯、佛提乌,他们都反对罗马教皇提出的要求,派遣的圣职人员遭到羞辱或监禁,护送圣灵的行列和仪式全部被人遗忘;保加利亚永远成为拜占庭王权的附庸;这位不守规定多次举行授予圣职仪式的教长,受到罗马教皇严厉的谴责,使得分裂的局面继续延续下去。

公元10世纪的黑暗和腐败使得两个民族暂停了双方的来往,在心灵方面更难复交和好。但等到诺曼人用武力迫使阿普里亚教会回归罗马的管辖之下,希腊教长发出过于急躁的牧函,警告那些纷纷离去的教友,避免犯下拉丁人的过错,唾弃亵渎神圣的行为。罗马的威望如日东升,不能容忍一个叛徒的侮辱,教皇的使节竟然在君士坦丁堡的市中心,公开将米凯尔·塞鲁拉里乌斯逐出教会(公元1054年7月16日)。他们拂袖而去,把可怖的破门律呈献给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祭坛,上面列举了希腊人7条重大的异端邪说,把有罪的导师和不幸的信徒,打成魔鬼和堕落天使一伙,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教会和国家要是发生紧急状况,有时就会恢复友好的关系,用仁慈和融洽的言辞来装点门面,但是希腊人从未放弃谬误的观念,历任教皇也未撤销他们的判决。

我们可以把这一晴天霹雳,视为分裂最终形成的起点。罗马教皇每次只要采取雄心壮志的行动,就会扩大分裂;希腊皇帝对他的兄弟日耳曼国王可耻的命运,总是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惊悚;人民对于拉丁教士的世俗权力和军事生活,始终怀着气愤和感慨的心情。[163]

希腊人和拉丁人道不同不相为谋(1100—1200 A.D.),在前面3次圣地远征中产生矛盾,后来到了公开决裂的地步。阿历克塞·科穆尼努斯使尽诸般手段,不让势力强大的朝圣队伍出现。他的继承人曼纽尔和艾萨克·安吉卢斯变本加厉,要与伊斯兰信徒同谋,消灭法兰克人几位最主要的君主。这种极其阴险和邪恶的谋略,得到各阶层臣民自愿的从命和积极的支持。毫无疑问这种敌对的情绪,大部分要归因于世界上各民族的隔阂和疏远,以及语言、服装和习俗的相异。一个国家要是被外国军队闯入,这些外国人还声称自己有权穿越领土和通过首都的城墙,这样就会使统治者的自尊受到很深的伤害。他的臣民被残酷的西部陌生人侮辱和洗劫,怯懦的希腊人在暗中嫉妒法兰克人的英勇,能够完成光复圣地的虔诚工作,更加深了心中难解的仇恨。

民族之间相互敌视的世俗根源,被宗教狂热的毒液所加强和刺激。他们得不到东部弟兄的亲密拥抱和热情欢迎,每个人不断重复着分裂主义和异端分子的指责。这些话在正统教徒听起来,比异教徒和不信者更为刺耳。他们和他们的导师没有因信仰和仪式的基本一致而受到喜爱,反而因在纪律的规定和神学的问题上与东部教会有所不同而备遭厌恶。路易七世进行十字军东征时,希腊教士要洗刷和净化他们的祭坛,说是被一个法兰西神父的献祭所亵渎。腓特烈·巴巴罗萨的同伴极为悲痛,感觉到主教和僧侣的积怨已深,使他们在言语和行动两方面都受到伤害。这些圣职人员的祈祷和布道,总是极力鼓动人民反对西部的蛮族。教长被指控曾经宣称——信徒只要消灭教会的分裂主义者,所有的罪孽都可以获得救赎。一个名叫多罗修斯的狂热分子,信誓旦旦地预言,日耳曼异端会攻打布拉契尼斯的城门,使得皇帝大为惊慌。然后他又说上帝的报复会给世人树立榜样,让皇帝恢复信心。这些战力强大的部队通过国土,是极其少见和充满危险的事件。但是十字军东征使得两个民族进行频繁而常见的交往,扩大双方的知识范围,却没有消除他们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