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在不列颠对苏格兰人的绥靖行动(343—370 A.D.)(第2/2页)

有一位哲学家感叹人类之间恒久的争执,但是他承认比起满足征服的虚荣,餍足掠夺的欲念才是产生一切冲突的主要原因。从君士坦丁时代一直到金雀花王朝[269],这种巧取豪夺的风气不断煽动贫苦而又强壮的喀里多尼亚人,他们已经堕落到不知和平的美德和战争的法则为何物。同样的民族,过去曾经散发出慷慨好义的气质,激起诗人的灵感写出《奥西安颂歌》。住在南部的乡亲感受到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残酷无情的蹂躏,也将各种事件加以夸大渲染。[270]喀里多尼亚人还有一个更骁勇的部族叫作阿塔科提人[271],被瓦伦提尼安视为心腹之患。他的士兵指控这些蛮族喜欢吃人肉,而且有证人曾经目击,有人提到他们在森林里出猎,袭击牧羊人更胜于他们的羊群。在极为恐怖的食人饮宴中,无论是男女,一律不放过,他们会精挑细选认为最可口的部分。格拉斯哥是商业和学术的城镇,要是附近真有食人生番存在,那么在苏格兰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到野蛮和文明极端相反的实例。其影响之大可说无远弗届,能够扩大我们的观念,使人存着美好的希望,有朝一日在南半球的新西兰,也会出现休谟这号人物。[272]

每位逃过英吉利海峡的信差,把最可悲和示警的信息带到瓦伦提尼安的耳中。等到皇帝得知行省的两位指挥官受到蛮族突袭惨遭杀害,立即派内廷伯爵塞维鲁前往,但又立刻将他召回特里夫宫廷,转而派遣约维努斯,这更显示出邪恶的敌军声势极为浩大。经过一段长时间进行的详尽磋商,最后决定把防卫不列颠的责任托付给狄奥多西,靠着他那英勇无敌的能力去收复失土(367—370 A.D.)。这位将领的丰功伟业,以及身为后代皇帝的生父,特别受到当代作家的青睐,极力加以赞美。但是他真正的勋劳应该受到行省和军队的颂扬,派遣他的提名获得批准,预兆着即将来临的胜利。狄奥多西抓住航海的最好时机,率领数量庞大的由赫鲁利人和巴塔维亚人组成的老兵部队,加上约维安和维克托的禁卫军团,在不列颠安全登陆。他在从桑威奇行军前往伦敦的途中,击败几股蛮族,解救成群的俘虏,将部分战利品分给士兵作为奖励以后,其余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主,为此赢得了大公无私的名声。伦敦的市民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现在却大开城门迎接他们的救星。这时狄奥多西从特里夫宫廷获得援助,宫廷特别派来一位军方的部将和政府的总督,于是他运用智慧和勇气执行光复不列颠的艰巨任务,呼吁逃亡在外的士兵回归部队,颁布大赦的诏书免除他们心中的疑虑,用愉快的笑容缓和军纪的肃杀气氛。

他只能在陆地和海上对骚扰的蛮族进行零星的战事,无法获得一场重大胜利的荣誉,但是这位罗马的将领行事谨慎而且精通兵法,领导统御的能力在两次战役中展现无遗(368 A.D.及369 A.D.),他经过不断的努力,把行省每个地方都从蛮族残酷而贪婪的手中解救出来。狄奥多西用如父辈一般的关切态度,重建城市的繁茂昌盛,尽力恢复堡垒工事的安全机能,使用强大的武力,将战栗不已的喀里多尼亚人局限在岛屿北部的一隅之地。他建立新的行省,命名为瓦伦提亚,并开始设置拓垦区,用来彰显瓦伦提尼安统治的光荣使之永垂不朽。在诗人的著作和颂词里,提到图勒这块未知区域,在极北的大地上也沾染着皮克特人的鲜血。狄奥多西的船橹冲破海勃波里安海的波涛,遥远的奥克尼是他击败撒克逊海盗、赢得海战胜利的战场。他带着公正而光彩的名气离开行省,君王对他在军中所立下的功绩深为钦佩,而且毫无猜忌之心,立即将他擢升为骑兵主将。不列颠的胜利者在上多瑙河这个重要的位置,阻止阿勒曼尼人的大军并将敌人击溃,这件事发生在被选派镇压阿非利加叛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