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奥勒良进军亚洲平定帝国东疆(272—274 A.D.)(第2/2页)

然而,神明的保佑终归有限,围攻的成败也无法预料。奥勒良认为最合理的办法是提出有利的投降条件,女王可以很光彩地退位,市民仍旧保有古老的权益。他的意见被严词拒绝,同时伴随着侮辱性的言辞。

芝诺比娅之所以表示出坚决的态度,是因为她认为在短期内,罗马大军受不了饥馑的压力,就会循着沙漠原来的路线退兵。更有信心的是东方的君主不会坐视,特别是波斯的国王,必然会出兵保护这位作为屏障的盟友。但奥勒良的幸运和坚毅克服了许多困难,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沙普尔逝世[47]使波斯的权贵无暇他顾,只能派遣有限的援军前来解帕尔米拉之围。皇帝或用武力对付,或很慷慨地花钱收买,很容易地就令他们全部无功而返。从叙利亚各地派遣按时出发的运输队,陆续不断地安全抵达皇帝的营地,再加上在埃及获得胜利的军队,在普罗布斯率领下全部归建。芝诺比娅到此时才决定逃走。她骑上速度最快的单峰驼,已快要到达幼发拉底河的河岸,但还是在离开帕尔米拉大约有60英里的地方,被奥勒良的轻骑兵追上,当作俘虏送到皇帝尊前。她的首都不久以后投降(273A.D.),出乎意料得到宽大的处理。兵器、马匹、骆驼以及大量的黄金、银块、丝绸和珠宝,全部归胜利者所有,只留下600名弓弩手编成的守备部队。皇帝回到埃米萨,花了很多时间对东方行省进行赏功罚罪。有些行省在瓦莱里安被俘后,就对罗马失去忠诚之心,等到帝国获得战争的胜利,又重新归顺到罗马属下。

叙利亚女王被带到奥勒良皇帝面前,他非常严厉地问她,为什么胆敢运用武力反抗罗马皇帝!芝诺比娅很机智地回答,不仅表示尊敬也显出坚强的一面:“过去我没有办法把奥勒留或伽利埃努斯当成罗马皇帝,所以才会这样;现在,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征服者和君主。”但是,女人的坚强通常都是装出来的,很少能够硬撑下去,至死不变。等到审判时,芝诺比娅的勇气完全消失无踪,在士兵们叫嚣立即处死的怒吼声中,她全身颤抖不知所措,忘记要拿克莉奥帕特拉当榜样,来面对这绝望的处境。她靠着出卖自己的声誉和朋友,苟延残喘地偷活下去,把坚决抵抗的罪名全部归于别人的建议,说她身为软弱的女性,完全是受到臣下的操纵。残忍的奥勒良将泄愤对象转移到他们的头上,很多人成为她恐惧的牺牲品,这些无辜的人员当中还包括朗吉努斯。他的名声远超过出卖他的女王和处决他的暴君,也因此而长存在后代子孙的心目中。不世的天才和高深的知识,无法感动无知无识的凶狠士兵,但是他们有助于朗吉努斯的灵魂能够和谐地飞翔。他没有任何怨言,平静地随着行刑者离开,全心怜悯女主人的不幸,尽力安慰为他伤心的朋友。

奥勒良东征班师回朝,已跨越分隔欧、亚两洲的海峡,传来消息说帕尔米拉人屠杀了留下的总督和守军,再度树起反叛的旗帜。他勃然大怒,立即回军指向叙利亚。安条克对他如此迅速的行动感到十分惊讶,孤立无援的帕尔米拉人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悔恨不已,毫无能力抗拒压境大军。我们可以看到奥勒良所写的一封信,他认为应该把处死的范围限定于武装叛乱分子,但很多老人、妇女、儿童和农夫依然惨遭杀害。虽然他最关心的事情是要重建太阳神庙,还是对残存的帕尔米拉人起了怜悯之心,允许离开的人们回来重建他们的城市,但是摧毁一座城市比重建要容易得多,像这样一个商业和手工业制造中心,曾是芝诺比娅的皇城,慢慢衰落成默默无闻的市镇、一个微不足道的城堡,最后变成破败的村落。现在的帕尔米拉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他们在宏伟庙宇的空旷中庭,用泥砖砌起他们的农舍。

戎马奔波的奥勒良还有最后一件工作要完成。帕尔米拉反叛期间,菲尔穆斯在尼罗河地区作乱,虽声势不大,却造成危险的后果,亟须出兵镇压。菲尔穆斯实际上是埃及的富商,但自称是奥登纳图斯和芝诺比娅的朋友和同盟。他在印度的贸易过程中,与布伦米人和萨拉森人建立亲密关系,这两个民族位于红海两岸,很容易进入上埃及地区。他鼓动埃及人起来争取自由,带领大批愤怒群众攻进亚历山大里亚城,在那里穿上紫袍称帝,开始铸造钱币,发布告示,招募军队,到处夸口只要用纸张贸易的盈余,就可维持作战。像这样的军队在对抗奥勒良的大军时,怎会有防守的能力?所以也无须详细叙述。菲尔穆斯很快被击败,捕获以后经过拷问就立即处死。奥勒良现在可以向元老院、人民和他自己祝贺,不过3年的时间,他就使罗马世界恢复和平与安定。[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