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光复北京(第4/6页)

蒋中正对北方大局的收拾,重要的有两点:一是北平、天津交阎锡山负责,二是听任奉军和平出关。冯玉祥对这两点不赞同,曾向蒋中正提出相反的意见。冯部韩复榘军则不受约束,于6月6日擅自开入南苑,并将维持北平治安最后退出之奉军鲍毓麟旅强迫缴械,因此引起外交团多数人士的不满。

蒋中正宣布实践其1月间复职时的宣言,北伐完成即引退,于6月11日向国民党中央提出辞呈,准备告退。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高级将领均纷电促请以大局为重,继续领导全国,并恳从速北上。

17年6月14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决议推蒋中正赴北平祭告孙中山,并视察一切,借便恭移孙中山遗榇来南京安葬。蒋中正以北方问题甚多不便坚拒,遂打消辞意。国民党中央又推阎锡山、李宗仁,参与祭告典礼。蒋中正遂于6月26日偕吴敬恒等由南京绕道河口邀李宗仁同车北上,过郑州时冯玉祥由新乡来迎,车抵长辛店,阎锡山已先在,乃于7月3日偕阎锡山赴北平。

17年7月6日上午8时,蒋中正在香山碧云寺孙中山灵前举行北伐完成之祭告典礼,冯玉祥亦赶到参加,阎锡山、李宗仁、蒋作宾、何成浚、朱培德、白崇禧、陈调元、方鼎英、方振武、魏益三均参与典礼。北伐是孙中山最后的愿望,可是北伐完成了,孙中山却不能亲见。

蒋中正祭告孙中山文如下:

“维中华民国十七年七月六日,国民革命军既奠北平,弟子蒋中正谨诣西山碧云寺,致祭于我总理孙先生之灵曰:溯自我总理溘逝,于今已三年余矣。中正昔侍总理亲承提命之殷,寄以非常之任,教诲拳拳,所以期望于中正者,原在造成革命之武力,铲除革命之障碍,以早脱人民于水火,乃荏苒岁时,迄于今日,始得克复旧都,谒展遗体,俯首灵堂不自知百感之纷集也,方总理哀耗抵粤之时,正中正铲除陈逆驻军兴宁之日,追忆总理‘政纲精神不在领袖’之遗言,不啻对我同志永诀之暗示。中正服务在军,病不能亲药饵,殁不及亲殡殓。惟我父师,不可得复,戒衣雪涕,疚憾何尽?自兹以还,唯以继志述事,痛自策勉,恪遵全部之遗教,益为革命而戮力,三年之间,本党基础濒于危亡者,先后五次,革命势力几于覆败者,凡十五次,而军事危机尚不与焉。每当艰危困厄之来,中正唯一秉遗教、追随先进,勉图靖献,盘根错节,更历已多,洎乎本年中央第四次全会,方克安渡艰难,重现团结。回忆曩时同志在纷歧离析之中,与主义之遭晦冥否塞之会,若非总理有灼然昭垂之遗教,将不知何术以复归于共同?至若横逆之纷然而来,毁谤之无端而集,若非总理有存败不计,与各用所长之宝训,亦几不能力排艰难,奋斗以迄于今日。兹当肃祭灵前,怀过去则抚创而思痛,念未来则临冰而知危。所欲复告于总理者,万绪千端,更仆难尽,已往不追,固不欲琐琐陈述以渎灵听,而来日大难,辄敢以微愿所寄,奉祈昭鉴,谨籀其概,为我总理陈之。(中略)

中正海隅下士,未尝学问,得闻大义,追随革命,胥出我总理教诲裁成之所赐。窃见总理遗教,崇高博大,论其精义,实古昔圣贤所未发,中外宏哲所未窥,语其平易,实天理人心所结晶,野老村妇所共解,奚止兴顽振懦之功,实亦为生命建树之本,今当建国伊始,而总理已长辞人世,不复躬亲指导,千钧之责,寄于后死之同志,唯有戮力同心,勉为祖继,以总理之精神,团结本党之精神,以总理之思想,统一全国之思想,国民之基本既立,人民之解放可期,中正自许身党国,久已矢之死靡他之决心,初不意百战余生,尚能留此微躯,诣总理之灵堂,而致其瞻礼。今后有生之日,即为奋斗之年,竭其全力,济以忠贞,成败利钝,未遑计也。灵爽匪遥,唯昭鉴愚诚而默相之。”

蒋中正祭告孙中山后,即留北平处理要公,于7月11日邀集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及白崇禧、鹿钟麟、商震、吴敬恒、陈绍宽、朱培德、张群等会于汤山,讨论整理军事方案及军事意见书,以为各集团军一致遵行的准绳。

事实上,北伐虽已完成,可是残局尚待整理,东北问题张学良虽有心易帜,但日本军阀正极力破坏;平津虽告收复,而张宗昌、褚玉璞等残部退扼滦河,负隅顽抗;革命军内部人事亦纠纷迭起。因此各方所最盼祷的是完成国民革命大业,达成统一中国的愿望。

当奉军总退却后,在北平以东地区分布三道防线,以滦河为第一防线,奉军第十军王树常、第十五军汲金纯、第廿九军戢翼翘及于学忠之一部分担任防守;以昌黎、抚宁为第二道防线,由奉军胡毓坤、高双英两军担任防守;以北戴河、榆关为第三道防线,由邹作华的炮兵及于学忠的廿军担任防守。奉军主力在榆关附近,与热河方面的第九、第十二、第卅一各军形成犄角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