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曹、张、吴三角之间(第2/4页)

2月15日徐世昌通电表示关于内阁问题的态度,电报中略云:“中枢进退,皆属本大总统之职权,而本大总统于人才进退之际,但期有利国家,初无丝毫成见。至于整饬纪纲,则本大总统职责所在,不敢不勉。”徐世昌把内阁问题的责任归在自己身上,意在保全张作霖的面子,同时暗示可以“训斥”吴佩孚以平奉张之怒。末了则提议拟派梁内阁的陆军总长鲍贵卿组阁,鲍也是张作霖的儿女亲家,对直系也有好感,是比较行得通的。徐还命鲍贵卿自己到沈阳去和张商量,哪知张老帅见到鲍亲家却沉下脸来说:“霆九,你如果要过总理的瘾,可以自己上台,何必千里迢迢来关外问我!”

张这一句话便注定了鲍阁流产。

这时候,各方都在密切注视吴佩孚的态度。吴因为自己的兵力散在陕西和两湖,部署尚未周全,因此十分静默,且曾通电辟谣说本人和奉张决不开战。

11年二三月间,北方局势万分险恶,段祺瑞从北京溜走,孙中山表示可以北伐,这些对直系都极不利。因此张作霖对直系的态度便愈益强硬起来,他以换防为名,动员大批奉军入关。吴佩孚接到这个情报,也在京汉线上扣留车辆,调动军队,准备应战。

于是曹锐大起恐慌,正巧3月8日(阴历二月十二日)是张作霖的57岁生日,曹锐以祝寿为名再到沈阳,张作霖对待他仍像往日一样,有说有笑,可是一谈到政治问题就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曹锐找到孙烈臣打听消息,孙说:“咱们大帅想请教四爷,究竟是部下亲呢?还是亲戚亲?”部下是指吴佩孚,亲戚自然指张作霖。曹锐指天誓日地表示曹家兄弟决不会纵容部下做出对不起亲戚的事情来。孙烈臣笑着说:“好吧!

咱就把你这话回复大帅。”

于是张作霖很认真地向曹锐提出了四个条件:第一,梁士诒销假复职,复职后让他自动下台;第二,吴佩孚不得兼任直、鲁、豫巡阅副使,专任两湖巡阅使;第三,段芝贵督直;第四,直军退出京汉线北段,京津地方完全划归奉军屯驻。

张作霖这时已下定决心要和吴佩孚拼一下,如果吴佩孚敢于反对梁士诒复职,他就以“反抗元首”、“军人干政”的罪名,胁迫徐世昌下令讨伐。

就在这时,北京爆出了一个大参案,是关于财政方面的。财政部以盐余作为担保,发行债券,订名为“八厘债券”,总额9600万元。由于直系攻击,所以另外成立了一个“偿还内外短债审查委员会”,由审计院、检察厅及银行界重要分子合组而成,以董康为委员长。当时财政当局打算借此掩人耳目。不料审查结果颇有弊端,遂提出大参案,建议法庭票传财政当局和有关人员到案对质,财政总长张弧看见风色不对,乃弃职逃往天津。吴佩孚抓到这个头目,又大做文章,称赞董康是“包公再世”,要挟北京政府立刻下令将张弧撤职查办。

曹锐正在沈阳,张作霖见到吴佩孚的电报,气上加气,便声色俱厉地质问曹氏兄弟有无约束吴佩孚的能力,张说:“这个姓吴的根本不把咱们亲家(指曹锟)放在眼中,实在太欺负你们了。他攻击北京就是打击我,打击我无非是迫你们和我作对。如果没有我,还会有你们吗?三哥(指曹锟)如果碍于情面,我只好代你们重重地教训他一顿。”

在张作霖盛怒之下,曹锐急忙赶回保定,要求曹锟以重大压力制止吴佩孚“胡说胡为”!

曹锟听了曹锐许多不利于吴的话,既感于事态严重,同时为了要缓和张的盛怒,乃考虑对吴约束一下,因此电召吴到保定来面商一切。吴借口忙于军务,不能分身。这一来可真恼怒了曹三爷,乃表示如果吴敢于一意孤行,他们兄弟就在张吴两人之间宣布中立。吴听到这个消息,才松了口,表示一切问题请老帅作主,自己绝对服从。

由于事机紧迫,曹锐便代吴拟了一个电稿于3月10日发出,这个电报解释五点:

“(一)元首提梁士诒组阁,张、曹两使均赞成之,佩孚反对梁氏乃反对其媚外政策,根本不牵涉他方。(二)佩孚服从曹使,对于张使采同一之观念,既服从矣,其不反对也明甚。(三)共和国家,内阁失政,国会得而弹劾之,人民得而攻击之,不能因佩孚反对梁氏,疑为奉直间别有问题。(四)奉直譬之人身之元气,而内阁股肱也,不能因股肱有疾而自戕元气。(五)张、曹两使遇事和衷,初无芥蒂,表面虽有奉直之名,内容实无界域之见。……以上各节均证明谣言之不足信,挑拨者别有用心。……”

由于这个电报,外人以为事有转机,乃由赵尔巽、张锡銮、王士珍、张绍曾、王占元、孟恩远共同列名,出面调停,分电张作霖和曹锟。另拍一词意大致相同的电给吴佩孚。致张、曹的电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