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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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迟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才敢开口:“你...确定不会有事?”她都不敢说的太明白,生怕隔墙有耳。

裴青临全程都气定神闲,笑悠悠的:“大娘子在说什么?你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何此一问?”

他是真不担心,楚淇的尸首都是云涡观那位观主全程料理的,此人当初就是专干这些毁尸灭迹之事的,他处理过的尸首,就是国朝第一仵作来验也验不出来。倘他连这点本事也无,就不值当裴青临当初三顾茅庐了。

沈语迟险给他堵出个好歹来,裴青临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倾身在她耳边:“大娘子方才可真叫我意外。”他低笑了声:“我们大娘子长大了呢。”

他这话说的,沈语迟都分不清是赞是嘲,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就好。”心事重重地走了。

裴青临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叮嘱:“下午还有课,大娘子可别忘了。”

沈语迟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她先遣退了屋里所有下人,才趴着钻进了床底下,撬开最里头的一块松动的地砖,把早就藏好的那枚私印拿出来,上面的血迹早已清洗干净,但楚家这私印不知是什么材质,刀戳不动斧砍不破,就是丢在火炉里还是完好无损,能试的方法都试过,却没留下一丝痕迹,扔了埋了都容易被人发现,她只能先暂留在自己身边。

当时裴青临二话不说就对楚淇下了狠手,他如此狠辣,楚淇死之后,她也以为自己不久也要死定了,所以悄悄私藏了这枚私印,想的是若裴青临要杀她,她好歹也有个保命的本钱。当然这个想法很不成熟,但她当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可是裴青临后面不但没打算杀她,反而在她生病的时候悉心照料,真把沈语迟弄的一头雾水,这私印也成了烫手山药一般。

今儿她明明可以把裴青临曝出来,却选择了说谎掩盖,这玩意就绝不能再留了。她上辈子看过不少侦探,要说处理,最好的毁尸灭迹的法子就是扔在海里或者扔进深山老林里,交给海洋生物和野兽来解决,其他的什么扔进内陆河或者找地埋了都不靠谱,都容易被发现。

登州倒是近海,可现在突然跑去海边未免也太可疑了。难道要把玉印交给裴青临?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若是交给裴青临,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曾经想要对付他?

沈语迟皱着眉把玉印重新塞回去,这时夏纤在外轻轻敲门:“大娘子?”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才道:“进来。”

夏纤拿进来一张帖子:“这是永宁郡主给您下的帖子,要您过几日出门游船。”

沈语迟接过帖子翻了翻:“郡主?她不是瞧我不顺眼吗?”她看着帖子上的内容,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她见方才在床下蹭了不少灰,让夏纤服侍着换了身衣裳,又用过午饭,才姗姗跑去上课。

裴青临依然靠在窗边看书,见她来了也不抬头,闲闲道:“我以为大娘子受惊过度,今日不会来上课。”

沈语迟意有所指:“我既问心无愧,怎么会受惊呢?”

裴青临似笑非笑:“问心无愧?”

沈语迟想到自己撒谎隐瞒,一时语塞。她犹豫片刻,轻声道:“我有一事犹豫不决,想请教先生。”

裴青临目光仍落在书页上:“说。”

沈语迟斟酌了一下词句,出言试探:“我有个丫鬟,平日里跟我处的倒还不错,只是我俩因为一桩事有了分歧,这丫鬟怕我罚她,就暗地里想了个法子对付我,先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这丫鬟?”

裴青临漫不经心:“那得看那丫鬟的了。”

沈语迟不解:“什么?”

他笑笑:“看她喜欢挖眼砍脚还是割舌断头啊?”

他每说一个字,沈语迟脸色就白上一分,他终于抬眸:“大娘子怎么了?”

沈语迟慌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你说的也太残忍了吧。”

她一摆手,裴青临就看见她手掌上印出了一道牡丹流纹的印子,若他没记错,这是她屋里地砖的花纹。他又侧头看了眼,见她的衣裳也换了一身全新的。

他收回目光,随意一笑:“玩笑而已。”

......

日子难得平静了两日,楚家人竟也没再找上门,沈语迟就一心等着永宁郡主的游船邀约。

倒是这日亥时,钟媪倒是来了一趟:“大娘子,夫人在戏园里叫了戏班子,邀姑娘们去乐呵乐呵。”

亥时大概就是晚上九点多,沈语迟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现在?”

钟媪赔笑:“夫人也是睡不着,突然就想听戏了。”

沈语迟看了她一眼,换了身衣服就跟她去了。

她才进戏园子,却见楚夫人竟也来了,她正和楚姜坐在一处说话,见着沈语迟,忙笑了笑:“好孩子,快过来坐。”她歉然一笑:“前几日我哀思过度,上门来的时候不慎惊着了你,我跟你母亲商议了一番,特地叫了双喜班的人唱这出戏向你赔礼,你是好孩子,别跟我这个老东西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