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随时候教(第2/3页)

因为这种事儿没法界定。

所以文彦博干咳一声,“年轻人急切了些,许多事……并非如你所想象。”

这是用身份和年龄来压制王雱。

王雱拱手道:“那某只要一言,文相和吕诲可是一党?”

这是个送命题!

吕诲就是个铁杆反对新政的家伙,和他一党的自然也是。

所以文彦博说自己支持新政,就万万不能承认。

他淡淡的道:“小子无礼!老夫自然不是。”

自从被贬到了洛阳之后,他痛定思痛,很是反省磨砺了一番。如今再度入京,他行事稳重,很少会留把柄给外界。

吕诲和他也就是说说话,至于要做什么事,他喜欢隐晦的暗示,或是通过别人来传达。想抓他的把柄,王雱还嫩了些。

韩琦叹道:“王雱急切了些。”

包拯对王雱比他们都了解,“王元泽孤傲,若是被气着了,怕是会病倒。”

众人一阵叹息。

“多谢文相解惑。”

王雱拱手,回身看了前方一眼,然后走进了人群中。

“这就走了?”

“竟然没把文彦博驳倒?这还是什么天才?”

“……”

韩琦苦笑道:“王雱……介甫你来了。你家大郎看来还是阅历不够啊!不过好在年轻,以后磨砺一番就是了。”

王安石已经到了边上,闻言颔首道:“这孩子心急了些,否则仔细想想,以他的聪慧,自然能找到驳倒文彦博的法子。”

为儿子辩护是父母的天性,韩琦等人只是笑笑。

“看看文彦博,边上有人在冲着他讨好。”

“说什么……文相果然是大宋的栋梁,谄媚!”

韩琦摇摇头,不屑的道:“就这样的,也配和老夫站在朝堂之上?”

众人笑着往前走。

文彦博就在前面,身后就是宰辅们。

双方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这个距离,直至前方有人喊道:“文相,你家衙内和吕知杂在酒楼里喝酒呢!”

文彦博身体一僵。

韩琦一怔,然后问道:“那人是谁?”

“看样子是泼皮!”曾公亮不觉得这话可信。

“他们刚进去!”

这时前方有人在喊,不止一个人。

现在才将下衙,御史台过来还得绕一圈,所以王安石才来迟了。

而吕诲那边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倒是能契合。

可这事儿……是真是假?

众人面面相觑。

文彦博淡淡的道:“一派胡言!”

他目光转动,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沈安。

沈安冲着他笑了笑,很是纯良的那种。

文彦博还了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迈步……

“真是他!”

前方来了几个官吏,有认识的说道:“是御史台的人!”

那几个官吏在笑,笑的幸灾乐祸的。

“文相,您家衙内就在右边的望河楼呢!吕知杂也在,他们俩正准备叫女伎……”

我曰!

若是泼皮胡言乱语大家不信,可这几个就是官吏。

御史台的官吏岂敢胡乱编排上官的谎话?

所以这事儿定然是真的。

文彦博,老文……

“文宽夫!”

韩琦一拍大腿,大笑了起来。

曾公亮揉着自己剧痛的大腿,真想给他的肥腰来一下。

可想到文彦博的儿子此刻和吕诲在喝酒,曾公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包拯叹息一声,为这位老友默哀一瞬。

那是王雱啊!

小看他的人都倒霉了。

文彦博站在那里,面色如常,还微笑了一下,只是靠近他的人发现他背部的衣裳在抖动,虽然细微,却可以看到。

他缓步而行,看似从容。

“文相,马。”

随从不知趣的把马牵了过来,文彦博看了他一眼,温和的笑了笑,然后上马离去。

那些目光一路在追随着他。

直至有人愤怒的质问道:“文相公,你前面说自己和吕诲不是一党的,那你家衙内为何与吕诲在一起饮酒作乐?为何?”

文彦博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

此刻他说什么都是错,都会被人反驳。

“你是宰辅,为何说谎!?”

“当着无数百姓,你为何撒谎?”

这一声声质问,韩琦觉着换做是自己绝对扛不住。

可文彦博就这般从容而去。

半路上他遇到了安步当车的王雱。

“见过文相。”

王雱冷冷的拱手行礼。

文彦博笑了笑,“年轻人,有趣。”

“某还能更有趣。”

王雱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带着不屑。

若是可以,他会弄一把弩箭,把这个旧党的头领干掉。而失去了文彦博的旧党再无凝聚力,就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