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荆州南阳的牛(三)(第2/4页)

因为那些草原人已经深刻的领悟到,坐镇渔阳的李茂与当年叫他们草原心惊胆战的北疆之虎梁丘恭不同,梁丘恭是虎,他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守着自己的地盘,即北疆幽燕,只要不去触怒这头猛虎,那么对方也不会闲着没事就出征塞外;而李茂则不是,他是一头狼,他非但守着自己的地盘,更僭视着大周国境以外那些不属于他但是却分外肥沃的土地,若想要继续留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便只有臣服于这位北方的霸主,反之,若是将其激怒,哪怕你遁出千里之外,他照样会率领着可怕的渔阳铁骑倾巢追出来,叫你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犯北疆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前后出自梁丘恭与李茂二人之口的话,在此之后逐渐被所有的北疆士卒记在心中,尤其是作为北疆标志的渔阳铁骑。

记得前些日子,冀州军副帅之一的马聃心中还极为纳闷,何以他带着佑斗、张齐、曹达在安平国绕了半个月的圈子,那帮人还是死命地追赶着他,一副不杀他誓不罢休的模样。

事实上,别说马聃带着那些渔阳铁骑在安平国绕了半个月的圈子,哪怕是他逃到江南去,哪怕是绕上几年的圈子,他身后那些渔阳铁骑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日日夜夜追杀他,直到马聃授首,或者燕王李茂因为别的变故将他们召回。

也正是因为渔阳铁骑睚眦必报,因此,在这些年来,草原上的部落们都不敢得罪任何一名渔阳铁骑,而如今,面对着冀州军前后给自己难堪,众渔阳铁骑们岂能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渔阳铁骑们在草原上确实是作威作福惯了,任何一个部落都将他们奉为上宾,绝没有胆敢忤逆他们的意思,于是乎,当他们乍然遇到冀州兵这么一支胆大妄为的军队,他们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就好比眼下的佑斗,他此刻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廖立必须为他自己作为作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在此之前,无论那廖立逃到何处,渔阳铁骑必定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而廖立显然也是感受到了佑斗那股不杀他誓不为人的强烈意志,用略带惊讶的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追兵,喃喃说道,“这家伙……气势好强啊!”

凭借着不可思议的直觉,廖立当即便感觉到,那个叫做佑斗的北疆大将绝非善茬,武艺甚至能与他比肩,这让他感觉游戏诧异。

毕竟廖立号称冀州军第二猛将,武艺在他之上的就只有身为冀州军主帅的费国,而如今,他却从佑斗的身上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原以为北疆就只有燕王李茂,不想其麾下将领中,亦有这般武将……等等,这家伙方才自称是佑斗,莫非就是那个数年前在冀京皇宫金殿之上,败给梁丘主母的狂妄小子佑斗?]

想到这里,廖立心中更加惊讶,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后方。

不可否认廖立的心中十分诧异,毕竟当年的佑斗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武艺不凡但冲动、鲁莽的莽夫,而且为人十分嚣张、狂妄,这样的家伙,竟也能成为一军统帅?

不过心中虽这么想,但廖立丝毫也不敢小瞧这佑斗,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佑斗当年在与梁丘舞的较量中,曾趁梁丘舞还未拔刀时,抢先出手攻击,一度让梁丘舞屈居下风。而梁丘舞这位大主母的武艺,廖立心中更是清楚,哪可是就算他与费国绑在一起,也不见得能战胜的女中豪杰。

当一个人武艺强大到一定程度时,甚至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战局!

这个道理,廖立在见识过梁丘皓与阵雷后,心中早已是大彻大悟。

说到这里顺便提及一句,若是说费国心中敬佩的武人是梁丘皓的话,那么撇开曾经的敌对关系不谈,廖立则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阵雷那样的大豪杰,统则为帅、战则为将,无论是从统帅还是武艺,彻底打垮对方。

“将军!”

见廖立频频地转头观瞧身后的渔阳铁骑,枯羊倒是会错了意,凑近过来,朝廖立比划了几个手势。

他这是在询问,是否要将身后这队渔阳铁骑,引入成央的埋伏圈。

[还不是时候!]

心中想了一想,廖立摇了摇头,抬起右手,用食指画了几个圈。

枯羊当即会意,明白廖立这是要先带着渔阳铁骑绕几个大圈子,待其精疲力尽时,这才将其引入埋伏点。到那时,在埋伏地守株待兔的成央分队,便可以以逸待劳地伏击这支渔阳铁骑,纵然不能使其全军覆没,至少也能令其元气大伤。

于是乎,在双方并无照面接触的情况下,廖立军接替了马聃军之前的活,勾引着那如今只剩下一万七千余骑的渔阳铁骑朝着东北,朝着佑斗的来路撤退。

或许几日之后,马聃会感觉莫名其妙:之前明明身后跟着四万渔阳铁骑,卯足了劲恨不得捏死他,怎么突然间全然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