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勾引的艺术(第2/5页)

话说回来,不是所有会弹琴的人都能拿琴声来吸引异姓。前提必须是,不能对牛弹琴。不过,王吉已经调查好了,卓文君爱琴,以琴挑之,绝不会错。

听琴的人热情很高。此时,卓文君也正伏在大门上,以耳朵侍候。

司马相如终于开始弄弦了。下面的故事就更老套了:

王吉派人去观察卓文君听琴反应,回报的人说她听得如痴如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紧跟着,司马相如迅速行动,以重金贿赂卓文君的侍从,通书传信表达对卓文君的爱恋。

于是,两颗爱情卫星成功接轨。

当晚,卓文君脑袋充血,收拾包袱,坐着司马相如的马车,私奔去了。

回头枪

话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到成都,一进了家门,卓文君就目瞪口呆了。

因为,出现在卓文君眼前的,不是富贵高楼,而是破烂陋房。她以为他们一路奔波,进错了家门。然而,司马相如明确地告诉她,没错,这就他的家,也是他们现在的家。

家徒四壁,这就是你的家?卓文君又惊又呆,心堵得发慌。情郎这身穿着打扮,高贵儒雅,怎么看也不像个穷光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怀疑自己不是碰上人贩子了吗?

司马相如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没错,我司马相如就是人贩子。我贩得光明磊落,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来的,我从来没有逼过你。老实说吧,我也不想这样。我曾经富过,可打梁孝王抑郁而死后,我的金融危机就来了。如果你不嫌弃,就暂时忍忍吧。如果你后悔了,我不拦你。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送你回去。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了。私奔,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就算是收回来,整个临邛也要将她当垃圾水倒进山里洗沟去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卓文君就住下了。

一场琴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这实在不可思议。这,都是广告吹出来的祸。算了,还是将埋怨往肚子里吞吧。勒紧腰带,准备挨捱这漫长而清苦的日子。

于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开始数着手指过日子。

但是,日子没数够几根手指,卓文君就开始难受了。要知道,她可是富家之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冬有暖被,夏有凉果。好了,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满眼空空,用四川话来说,那就是,爬哦,啥都没得。

卓文君终于明白:浪漫的爱情,是必须的;没有面包的浪漫,那是相当脆弱的。

此时,卓文君的一举一动,一表情,一投足,无不收之眼里。但是,司马相如什么都不说。

他能说什么?经济权即话语权。既没得经济权,那就闭嘴不说吧。反正口吃,再多的解释也是费劲吃力不讨好。

卓文君还是主动开口了。她试探地对司马相如说:咱们这样整天吃一顿,没一顿,这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回我娘家去,叫我老哥赞助一下?

卓文君此言一出,犹如纤纤玉指,拨动了司马相如心中的那根细弦。事实上,司马相如等的就是卓文君这句话。有投资,就得有收成。

现在,该是准备撒另外一张网的时候了。

于是,司马相如假装委屈地随卓文君回临邛。家里只是个空壳,但还有马车。司马相如变卖马骑,换得一些盘缠,和卓文君一起上路。

当司马相如再次站在临邛的街头时,心中感慨多多。没办法,富贵逼人,回马枪就算丢人,也只有认了。然而,马上就有人给卓文君传话来:你老壳气都气晕了,抛出话来说不认你这女儿了,你还回来干啥子哟?

卓文君一愣,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老壳,就是老爹的意思。事实是,卓文君家这个老壳真的很生气,后果也是如街人所言。

怎么能叫他一个老东西吞下这口气呢?本来好好地请你吃顿饭,没想到酒饱饭足,竟然连人家的女儿都被你拐跑了。

这就叫,赔了女儿又折钱。钱是小事,女儿也是小事。可问题是,他活了几十年,头一回当傻瓜,被人家算计了还要替人家数钱。他这张老脸,不想着换皮,以后还能出去见人吗?

听到老壳生气,卓文君只有望家兴叹了。跑了大老远的路,看来是白回了。

这时,司马相如打破一惯沉默。他自信地对卓文君说道:既然来了,就住下吧。你别多虑,没过多久,包你家老壳出来认咱俩来了。

司马相如这不是在吹牛。这一切都在他和王吉的算计之中,没什么可意外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既然来都来了,就得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再回成都。不然,之前那一切都白做了。再者,司马相如已经想好了度过这个生命寒冬的办法。

他已经打算好了,准备将全身的盘缠拿出来,在临邛开一间酒吧,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