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景之治(第3/4页)

按理,这些废弃品就算烂在兵库里,也是不能拉出来当废品卖的。私卖私买,那都是犯法的。但问题不在于盔甲,而在于搬运工人。

因为他们向政府告密说周亚夫儿子私买兵器,用心不祥。

而工人告密的原因,竟然是,周亚夫的儿子赖他们的工钱不给。

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消息马上传到刘启耳朵。刘启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将案子递给廷尉。中央这帮打工仔当然不是傻瓜,立即派人下去查。一查就查到周亚夫头上,他们执意要周亚夫承认,到底买这些兵甲想干什么?

周亚夫不说是陪葬品,也不说知罪,依然是一副牛逼哄哄的脾气,咬牙切齿,死活不吐一个字。于是,消息再传回刘启耳里。刘启真的生气了。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刘启是这样说的:吾不用也!

此话潜台词就是,他妈的,周亚夫这种人也配留着用,整死他算了。这下子,负责案件的廷尉先生就好办事了。皇帝叫我整,我就整。不整得你周亚夫家破人亡,我还对不起皇帝的龙颜大怒呢。

于是,刘启下诏,命令周亚夫去司法部交待事情。当司法部长(廷尉)见到周亚夫时,首先就来个下马威:你为什么要造反?

这是一句死话。有此话作为前提,一切抗辩辞都将失去功效和意义。周亚夫行军打仗多年,深谙此话的杀伤力。他一听,马上跳起来吼道:我买的不过是些葬品,你凭什么说我要造反?!

廷尉冷笑:就算你不在地上反,下地了一样想造反!!

在21世纪的今天,我相信,就算是把全世界的核武器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位天才廷尉一句话的杀伤力。不在地上反,亦在地下反。说你反,你就是反了。怎么反,都是死罪。既然是死罪,怎么说,都是成立的。

这是自吕雉发明“人彘”以来,我认为最为天才最为冷酷,亦最为悲哀的发明和创举。

忆往矣,周勃陷落,有公主可以替他作证;如今,刘嫖公主当然也可以替周亚夫作证,不过做的是恶证;过去,薄太后当着刘恒的面向他甩头巾。如今,窦太后却想当着刘启的面向周亚夫砸砖头。

总之,周亚夫把满朝权贵、皇戚、后宫,不该得罪的,通通得罪了。还有谁愿意替他说话呢?

悲呜乎哀哉!周亚夫,你连跳黄河都可以免了。就直接把脖子洗干净,到地下报到吧。

接下来,所有的叙述都是零了。我还是直接说出结果吧:周亚夫身陷牢狱,绝食五天,最后,吐血身亡。

果然是饿死!天意啊!

李广:横空出世

周亚夫死后,汉朝政坛显得出奇的平静。刘启没看到周家上访,也没看到大臣替他喊冤。原来,有些人死了,比活着还要省事。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多干净。

然而回头看,刘启这几年是够忙的。摆平了刘濞,弄死了刘荣,踩死了周亚夫。现在,汉朝边境又有一个老毛病需要他来处理:匈奴又来抢了。

自刘启登基以来,尽管匈奴鬼影一直活跃在汉朝边境,但是一直没有出现孝文帝时期大举入边的壮观景象。刘启之所以能享受匈奴如此厚遇,原因有二:一是匈奴一代不如一代,实力今非昔比;二则是,先帝刘恒替刘启扫除了不少障碍,做了不少募民强边的实际工作。

所以说,尽管刘恒把刘濞等同姓王这个烂摊子丢给刘启,可刘启换得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边境。功过相抵,总算扯平了。

其实,认真追究起来,匈奴之所以没有大寇,刘启本人还是做了一定的工作的。首先,他主张和亲,继续与匈奴结好。甚至,他还做了一件前几任国家领导人办不到的事:遣公主嫁匈奴单于。

公主事小,可是诚意事大。自刘邦忽悠匈奴嫁公主以来,刘启总算是送了匈奴单于一个货真价实的东西。除此以外,刘启开放关市,与匈奴互通有无,稍微稳定了匈奴的情绪。

没有大寇,不等于没有小抢。每年冬春之际,向来是匈奴抢劫的旺季。没办法,天气冷,必须找点事活动活动身体。冻死,不如战死。兄弟们,出发吧。

公元前148年,春,二月。此时,距离刘启将公主嫁匈奴单于仅隔四年,他们就像屁股长虫似的坐不住了。那年,匈奴潜入燕国偷袭抢劫。再过四年,公元前144年,匈奴突然改变传统抢劫季节,六月出动,入雁门,破武泉,直扑上郡,抢劫汉朝战马来了。

我们知道,匈奴之所以敢抢敢闹,是因为他有着一支让人胆颤心寒的骑兵。晁错说,以夷制夷,这不仅是说着好玩的。于是,在晁错思想主导下,汉朝开始大养战马,建立起自己的皇家骑兵部队。汉朝养马场主要分布西北边境,总共三十六所,马匹总共有三十万,光养马守马的人就有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