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子辈出(第4/9页)

战事就发生在李轶的洛阳家门口,李轶却对武勃见死不救。冯异见李轶确有投降之心,于是将李轶之书上奏刘秀。

刘秀回书冯异道:“李轶多诈,人不能得其要领,不可轻信。”并故意将李轶之书散布到洛阳城中。朱鲔得知李轶居然暗通刘秀,勃然大怒,使人刺杀李轶,将其兵马收为己有。

闻听李轶已死,刘秀麾下诸将齐声叹息,都以为刘秀过于感情用事,错失良机。李轶一降,不费一兵一卒,洛阳便可以不战而下,如今朱鲔镇守洛阳,再要想攻克洛阳,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对此,刘秀的解释是:“杀刘者,朱鲔与李轶二人也。我可以原谅朱鲔,但绝不原谅李轶。因为朱鲔只是敌人,而李轶却是叛徒!”

朱鲔一接管洛阳,立即向刘秀发起进攻,命苏茂、贾彊领兵三万,渡河袭河内温城,自己则率数万人兵发平阴,攻打冯异。

面对朱鲔来袭,冯异果断决策:先渡河回河内,援救温城。河内太守寇恂发属县之兵,固守温城,见冯异援兵到来,大喜,命士卒趁城鼓噪,谎称道:“萧王大兵至!”

苏茂、贾彊之军听闻居然是刘秀亲率大军来援,哪辨真假,阵脚顿时大乱。冯异与寇恂两路奔击,大败敌军,斩杀贾彊,苏茂率残众渡河而逃,溺毙者过半。

冯异既解温城之围,马不停蹄,再渡黄河,回击平阴,大战朱鲔。朱鲔败退,还归洛阳。冯异穷追不舍,追至洛阳城下。朱鲔紧闭城门,任凭冯异在城下辱骂其先人祖宗,始终拒不出战。冯异心知,暂时还不到强攻洛阳之时,于是大陈兵马,绕洛阳城一周,炫武示威,这才得胜收兵,还归河内。

经此一役之后,洛阳震恐,城门白天也紧闭不开,沦为孤城一座。

No.4 关中在望

冯异所在的南方战区,战事推进神速。而西线的邓禹,虽然小有挫折,最终也还算是进展顺利。

本年正月,邓禹自箕关攻河东郡,河东都尉守箕关,邓禹连攻十日,破关,缴获辎重一千多车,接着长驱直入,围攻河东郡首府安邑。

安邑坚守,邓禹连战数月,不能攻克。更始大将军樊参领兵数万,渡河驰援安邑。邓禹率大军迎击于解南,大破之,斩樊参。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再来援救安邑,与邓禹交战,邓禹大败。适逢日暮,双方各自罢兵。

邓禹麾下诸将韩歆等人见兵势已摧,都劝邓禹趁夜色突围,否则等天色一亮,敌军大举来攻,恐怕就得全军覆没。

邓禹不听。

邓禹自幼便有神童之誉,心高气傲,从不知失败为何物。自投奔刘秀以来,又被刘秀倚为股肱,最见亲信。刘秀将西线战区全权委托给他,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栽培。出发之时,刘秀又亲自一路送至野王,足见对他期望之高。

他宁愿死,也绝不能接受失败。

第二天,太阳无可挽回地升起,照亮大地。

难得的好天气,最适合攻击。

邓禹全军上下,屏息凝神,等待着敌军的枪林箭雨。

然而,敌军阵营却动静全无。

说起来,也是邓禹的运气。这一天,按天干地支纪日,正是癸亥日。从甲子日,到癸亥日,正好是一个纪日循环,而癸亥日便是这个循环的最后一天,即所谓的“六甲穷日”。古人迷信,普遍认为这一日不吉利,诸事不宜。

敌军主帅王匡等人自觉胜券在握,见是六甲穷日,觉得反正也不差一天,于是休兵一日。

也正是这一天的耽搁,给了邓禹难得的喘息空间,趁机理兵勒众,修缮攻具。

次日,王匡尽遣大军,强攻邓禹。邓禹传令军中,不得妄动,等王匡大军冲至营前,这才鼓声如雷,诸将并进,大败王匡。王匡弃军而逃,邓禹率轻骑急追,斩杀刘均及河东太守杨宝、持节中郎将弭缰,缴获节杖六根、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河东郡就此平定。

邓禹乘大胜之威,挥兵进至汾阴,辽阔富饶的关中大地,已是隔河在望。

No.5 因祸得福

再将目光投向由刘秀亲自掌控的北方战区。本年正月,刘秀亲率大军,北上元氏,清剿尤来、大枪、五幡等流民武装,连战连胜,一路追至北平,再度大破敌军。刘秀战得兴起,沿着尤来等溃逃的路线一路穷追,等追到顺水北岸之时,刘秀猛一勒马,心中暗叫一声:“苦矣!”

刘秀追得太猛,已经远远脱离了大部队,跟在他身边的,只有耿弇、马武及数十名骑兵而已。被刘秀穷追不舍的数千尤来残众,要求本来不高,能逃得性命就满足了,偏偏逃到顺水河边,大水茫茫,难以渡过,这才仓皇回头,看看追兵的状况。而这一回头,却发现刘秀的追兵只有这么点人,心中顿时大喜,于是都掂量着手中的武器,笑着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