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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书中还有一些情节属于对毛泽东的人身攻击和丑化。例如写毛泽东对当皇帝的向往,感情的冷酷,等等,与书中的大部分内容自相矛盾。这可能出于两个原因:一是毛泽东与斯诺谈话中对萧瑜评价不好,毛泽东说:“和我一同旅行的萧瑜这个家伙,后来在南京在易培基手下当国民党的官。易培基原来是湖南师范的校长,后来成了南京的大官,他给萧瑜谋到北京故宫博物院管理的职位。萧瑜盗卖了博物院里一些最珍贵的文物,于1934年卷款潜逃。”[15]这是毛泽东看报得来的消息。事情的真相是1928年易培基任故宫博物院院长后,萧瑜与易培基因为是老乡和学生的关系,被安排在故宫任委员。他与故宫和文物素无渊源,所以故宫的同事都很冷落他。为了解决故宫的维持和修缮经费,故宫管理者将宫中非文物的黄金、绸缎、器物等变卖。后来出了监守自盗的事情,将珍珠和钻石调包。于是易培基陷入“故宫盗宝案”的纠纷,萧瑜也连带作为被告之一,上了法庭。这个案子虽然不了了之,却断送了萧瑜的声誉,使他在国内无法立足,流亡海外。此事吴祖光先生的父亲吴景洲(瀛)在其回忆录《故宫盗宝案真相》(文史资料出版社1983年版)中有详细记载,此不赘述。《西行漫记》是一本广泛流传的著作,萧瑜想必也读过。出于个人的恩怨,他在回忆录中对毛的丑化也就不足为奇。

另外,萧瑜写回忆录的时代,正是全球处于“冷战”的时期,美国和西方对中国进行遏制和封锁的时代。在西方那种反共的氛围中,萧瑜如果写一本颂扬毛泽东的书,是不可能出版的。这本书的写作得到了美国福特基金会的赞助,其立场也必然迎合西方的需要。对书中那些属于人身攻击的内容,我们进行了必要的处理。这部分文字并不多,不会损害全书的完整。

虽然有上述的问题,但这本回忆录依然具有参考价值。因为萧瑜作为当事人,与毛泽东的交往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笔下的毛泽东,是个有理想、刻苦学习、勇于实践的青年。我们重新整理这本书,介绍给读者,相信读者会有所收获。

前几年,《毛泽东自传》等早期传记曾被多家出版社整理出版,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有的学者不以为然,发表文章,认为毛泽东的早期传记不成熟,有很多错误。不如去读《红星照耀中国》,我认为,历史的形成有个过程,从早期的史料到经过史家的整理编撰,成为正史。但是不能因为有了正史,就把原始史料弃之不理。相反,原始史料中有很多真实朴素的成分,在修正史时为尊者讳,被删除了。如果你想了解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这些早期的素材还是很有价值的。恰如一块璞玉,虽有瑕疵,但却天然。这就是我们整理早期毛泽东传记的初衷。

[1] 裘克安编:《斯诺在中国》,第77页,三联书店1982年版。

[2] 童小鹏:《童小鹏军中日记》,第230-231页,解放军出版社1986年版。

[3] [美]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董乐山译,第118页,东方出版社2005年版。

[4] 《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第1页注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5] 海伦·斯诺:《我在中国的岁月——海伦·斯诺回忆录》,第220页,中国新闻出版社1986年版。

[6] 《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前言”第3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7]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卷,对“富田事变”作了新的历史结论,指出:“在中央指导下进行的这场肃反斗争,不仅在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在其他根据地也进行了。各根据地的情况虽有不同,但都程度不等地犯了扩大化的错误,给革命事业造成严重危害。……在这场肃反斗争中,被错杀的同志表现了至死忠诚于党、忠诚于共产主义事业的高尚革命精神,后来,他们陆续得到平反昭雪,并受到党的尊重和纪念。”(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07页)

[8] 以上内容参考金城:《为党交游六十年——金城文集》,第156-182页,华文出版社2008年版。

[9] 《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第14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10] 萧三:《毛泽东同志的青少年时代和初期革命活动》,第1页,中国青年出版社1980年版。

[11] 《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第16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12] 萧三:《毛泽东同志的青少年时代》,第9页,人民出版社1949年版。

[13] 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第122页,三联书店1979年版。

[14] 萧三:《毛泽东同志的青少年时代》,第64页,人民出版社194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