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战淮北(九)(第2/3页)

而留在驻地的我,也不是随便就气妥,甘于平凡寂寞的人,既然短期内正面战场上难有建树了,那我就干脆别出蹊径在别处另想出路,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郑艇哪里的随军商团,却给我送来了一些利好的消息。

然后我专门沉下心来,一边历练部队,一边通过指示和影响后方的驻留商队,与那些二三线的友军,做起互通有无的生意来,连我部的几个主官,相应的人脉关系渊源,也被充分利用起来。

对于这一点,除了出身优越的陆务观,以不务正业之嫌而持有保留态度外,包括辛稼轩、赵隆在内其他人倒是坦然接受了从中有所出力,并且因此受益的结果。

其中最意外的是,将虞候赵隆因此私下突然来找我,很有些掏心窝子的说了一番宽慰我的肺腑之言:

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没有必要介意太多。身为一军之长,既不私下谋求进益,也不聚敛财帛于私囊,凡有好处尽散与部下,这在开国鼎业的时期,足以成为一时人臣、军家的表率,但在格局已成的承平知世,就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就算是在大梁成百上千的军将中,我这种类型也可以说是过于反常的异类了,至少我还有个藩家的背景,有足够的底气和本钱,可以不惜代价来打造名声,但过于爱惜羽毛的结果,则很容易不见容于上司、同僚之间。

史上也只有那些背景靠山,都极为硬朗的特殊人物,才能不在乎这些杂音和物议,自行其是闯出一番天地来,而对于我来说,则是有些刚则以催的道理。

对于我哪怕自己私下弄脏手,也不愿意让他们违背武人的底限和良知,令部下染上恶习和沾上无辜之血的做法,很有些感动云云。

而他之前就是因为长期没能明白这些变通的道理,而将心思一直扑在行伍之上,这才在军伍仕途中很有些坎坷,白白浪费了提携和厚爱,如今他辗转到了我的麾下,也很珍惜这个机缘和前景,自然希望能够跟随我走的更远一些。

对此,尽管满是你其实拿错剧本会错意的内心吐糟,我也只能是做出一副虚心纳谏的姿态来,感谢他的关心与信重。

相比之下,第三营都尉崔邦弼,则显出更多积极参与的热情,主动请命接下来了这个对外联络人的职责。

而且在我提出,这些收益将拿出部分来建立一个战地救济基金,用来未那些伤残和阵亡的将士,及其关系人等提供某种相应标准的安置和抚恤,日常由辛稼轩负责维持运作,赵隆负责监理其用途的情况下,就算是比较自惜羽毛的陆务观,也没有明面上继续反对的理由了。

这样,我的内部一个用利益纽带维系起来,带有个人色彩的关系网络,就此初见雏形了。

由于有夷洲——婆罗洲联合船团做底气,我们经手的范围也很广阔,从受管制的辎重军械,到日常的粮秣草料,乃至当地捕亡的人口,都可以作为交易的对象。

南朝供军素来从宽,再加上东南海路顺畅,正当风潮的季节,是以各路人马以报损为名,暗中倒卖军淄者为数不少,然后以补足所用的理由,再到地方去抢掠一番,还可以再多拿一份钱进私囊。

是以前方将士固然为了功劳和奖赏,各种浴血拼杀奋勇向前,统领她们的将领们,也多半是乘机上下其手,各般广开财源捞得盆满钵满的,至于那些地方士民百姓的感受,基本就没有人会去考虑的,那是日后国朝任命下来的那些地方官员的事情。

他们首要考虑的是喂饱自己的部下,顺便将自家私囊塞满,接着北伐的东风,为自己将来多打算谋划一些底子,才是正理。

因此,虽然我不用像他们吃相那么难看和不择手段,但是光靠间接遥控带来的辎重大队和军从商团,和这些前线部队做生意,依旧是做的风生水起不亦乐乎的。

作为我的私家代表,前人贩子郑艇他们,甚至借机趁热打铁,与位于润州的东南路后军置制使程煊打上了关系,用至少三分之一抽成的私下利益输送,直接将这位后方粮台要员,直接砸成了某种变相的保护伞。

因此,我家的随军商家,是以后方粮台大使特委,地方军需采办人的身份,与那些友邻官军进行接触的。

也算是战场失意,商场得益的一种变相补偿吧。

“秉将主……”

突然值日官穆隆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第六将雄武部来人请求会见……”

我惊讶了一下,新军后锋部第四将刘延庆派人过来了。

“刘雄武近日可好……”

我在临时军衙利会见了来人。

“是什么时候抵达前沿的啊……”

“回罗游击的话……”

来人恭谦的道。

“将主一应安好,六日前抵达淮上,如今打了几战,正在桥安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