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9/14页)

“妈妈,这位是埃莉诺・汉德森太太,史密斯学院的。这位是我妈妈。”

苗条的波士顿姑娘和又高又胖的夏威夷女人握了握手,互相心生敬意,夏威夷人用柔和的声音说:“我是玛拉玛・卡纳克阿,你是克罗罗带来的第一位豪类。你一定十分特别。”

“哎,妈妈,别那么说!”凯利提醒她,“我们没有相爱。这位太太比我大八岁呢。她在波士顿什么都有。”

“但她还是很特别呀。”玛拉玛坚持说。

“太特别了!她很有头脑,达基尼,很好的伙伴。”

三个人都笑了,大家都觉得与其他人在一起很放松。凯利解释说:“妈妈,这位太太是很早以前的传教士奎格利家的后代。我不知道这个家族,但也许你知道。”

“伊曼纽尔・奎格利!”玛拉玛喊道,抓起来人的双手,“他可是传教士最好的好朋友!只有他热爱夏威夷人。但是他只待了很短时间。”

“我认为他把对夏威夷的热爱传给了他的孩子们,我继承了这一点。”埃莉诺说。她发觉自己走进的是一座19世纪风格的客厅,里面一应俱全,枝形吊灯,层层堆叠的水晶花瓶,一架风琴,一台施坦威钢琴,还有巨大的画框之中的拉斐尔《圣母升天图》铜版画。天花板高得吓人,因此房间出奇得凉爽,但是埃莉诺被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东西挂在一个向里凹进的、桃心木底座的玻璃小柜子里。

“这到底是什么?”她喊起来。

“这是鲸鱼牙。”玛拉玛说,“做成吊坠。”

“但是它挂在什么上面?”她问。

“人的头发。”凯利向她保证。

玛拉玛打断了他们,把玻璃罩子移开,把这珍贵的古物递给她的客人。“我的祖先科纳国王抗击卡美哈梅哈国王的将军时曾佩戴此物。后来当第一艘传教士的船只抵达拉海纳时,他也曾佩戴。我相信这条巨大的挂链上的每一根头发,都来自我家族里受人尊敬的人。”她盖上玻璃盖子,然后说,“凯利,你给汉德森太太解释我们为什么把这里叫作沼泽庄园的时候,我来准备茶点。有些女士要过来。”

于是凯利带着埃莉诺来到屋子后面,穿过一间厨房,这里曾为卡拉卡乌阿国王的两百位宾客准备餐食。很快他们就来到一个长满树木和花朵的仙境,里面是一个种了一圈灯心草的沼泽地,上面长满了百合花。凯利有些嘲讽地说,他现在丢掉了土语,因为他又跟埃莉诺单独相处了:“这是唯一一块没有被豪类们夺走的土地。现在这里价值两百万美元。但是妈妈照顾着一百名贫穷的夏威夷人,她已经差不多把能典当的都典当出去了。”

对于埃莉诺来说,这副破败的景象令她心痛,长着一撮红色羽毛的鸟儿冲上沼泽,落在舞蹈的芦苇尖上。她顿时明白了凯利的传记应该有着什么样的完整主题。

“你们真的是‘心无所依’。”她沉思着,将现实与她眼前看到的景象结合在一起。

“不,我认为你搞错了。”凯利反驳道,“这是每一个夏威夷人都知道的、高墙内的花园,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有一座这样的花园。这里是不会遭到侵扰的地方。”

“这么说,你们看不起和你们睡觉的豪类姑娘?”她问。

“哦,不是的!睡觉很有趣,埃莉诺。那跟咱们现在说的无关。”

“你说得对。我道歉。我的意思是说,只要她们属于豪类,你就看不起她们?”

对于这个问题,凯利思考了很久,他朝着飞过的鸟儿扔了一块鹅卵石,说:“这一点我不会承认。我不像传教士那么没肚量。”

“伊曼纽尔・奎格利也说了几乎一样的话。”

“我想我会喜欢伊曼纽尔・奎格利。”凯利说。

“他在这里服务的时候还很年轻。他在俄亥俄州度过晚年。他是个十分么深邃的男人。”

“妈妈也许已经准备好了。”凯利说,于是他领着埃莉诺离开沼泽,回到宽敞的客厅,四位体形巨大的夏威夷女士——个个满头银发,态度优雅——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位是莱昂・乔爱,”玛拉玛柔声说,“这位是希迪欧・福田。”

“我看到的那位环礁湖酒店的大美女是不是就是您的女儿?”埃莉诺问道。

“没错。”大个子女人答道,她微微欠身,容光焕发,“海伦很喜欢跳舞,就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这位是莉莉哈・门东卡。”玛拉玛继续说,“她的丈夫开了一家出租汽车公司。那边那位可怜的矮个子是西瑟斯・罗德里戈。”玛拉玛大笑起来。罗德里戈太太只有五英尺九英寸高,体重一百九十磅。

“我告诉女士们,汉德森太太是亲爱的老伊曼纽尔・奎格利家的后人。我们心底里都对他很有感情,埃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