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8页)

“沙・汗建议我们考虑之前也发生过的一种不测情形。杰斯帕小姐逃跑了。想要跑到杰曼的英国铁路火车站去。如果真是那样,则可能有两种结果。要么她到了杰曼,不过我们已经查过了,知道她并没有去。要么就是她已经死在沙漠里了,以前的两桩案子就是这样的。”

“我没听说过那两桩案子。”理查德森抗议道。

“那时候你还没来。”我说道,于是他躲到烟斗后面不吭声了。

“你的报告就这么点内容?”福布罗根上校说道。

“是的,长官。”我用了一种大局已定的口吻,不过自己没意识到。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沙・汗不肯说出来的那个匪夷所思的传言,但是现在我还不想告诉他们,因为在胡乱猜测之前,我们还是先按照逻辑推测一番再说为好。

“我想指出一点,”福布罗根上校用他特有的实干家的语气低吼着说,“你们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本身就包含两个方向,而且你们忽略了其中一个。米勒说沙・汗暗示我们杰斯帕小姐可能自杀了。我觉得她有可能是被谋杀了……凶手是纳兹鲁拉。”

我以为努尔・木哈姆德会跳起来捍卫他的同胞,结果他却迅速地赞同这种假设是合理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他坚定地说,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我分析过纳兹鲁拉这个人,他不太会做出谋杀弗兰基这种事。”

代理大使点点头。“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很不像这种人。但是我认为还是存在这种可能。”

“谢谢您,长官,”我回答道,“您也知道,我从没见过纳兹鲁拉,但是从我读到的资料来看,他不是那种谋杀犯。”

“我们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地瞎猜了,”福布罗根上校谨慎地说,“咱们还是回到事实上来。”

理查德森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有一份关于杰斯帕姑娘的完整报告。海军情报部门和联邦调查局帮我们搞出来的。”他恭恭敬敬地打开了文件夹,看了看纳克斯勒,问道:“我可以开始念吗?”不等大家同意,他就念开了:

“艾伦·杰斯帕,1922年生于宾夕法尼亚州多赛特镇。父亲从事房地产及保险业务。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三岁。她弟弟各方面均十分正常,曾参军入伍,表现良好。现在宾州大学读二年级。文件附有一张杰斯帕的照片,摄于1943年,我们的寻访对象于次年遇到了阿富汗来的年轻人。”

理查德森把照片取出来说:“如果你们要找一张典型的美国全家福,这张就是。他们连牧羊犬和别克车都有。”

照片传到我手上时,我看到一个在美国随处可见的家庭:母亲稍微有点发福但是衣着讲究;父亲个子高一些,表情严肃;儿子穿着有点紧的长裤,显得很不自在;精心照料过的牧羊犬;别克车擦得锃亮;女儿则是……

“她比大部分嫁给阿富汗人的外国老婆漂亮得多。”努尔・木哈姆德评价道。

令我吃惊的是,理查德森放下烟斗说道:“要是我就约她出来。她美极了。”

我又看了看。艾伦・杰斯帕时年芳龄二十,一看就是布林莫尔学院那种良家女孩上的学校里那种典型的二年级学生。她身段苗条,装扮得体,这种迷人的金发女郎一定尤其让纳兹鲁拉着迷。没人会觉得她是个尖子学生;她长得太漂亮,成不了优等生。也不会有人选她当周末舞会的性感宝贝,因为她又太有头脑了。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她很知性,从照片里一眼就能看出她收拾得特别简单整洁,又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刻意修饰自己。

福布罗根上校收回照片,问道:“到底有没有线索解释她为什么嫁给了阿富汗人?”

理查德森从照片里发现了一点我们都忽略的东西,说道:“我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动不动就抱怨的女孩,‘哦,妈妈!’”福布罗根正好有个女儿,于是咯咯地笑起来,理查德森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十二岁的女孩子们总是看父母不顺眼,动不动就发脾气。感谢上帝,这个阶段早晚会过去。但是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一直把这个脾气保持到二十岁。”

又研究了一次照片之后,我必须承认,我差不多能听见她嚷着,“说真的,妈妈!”

代理大使问道:“报告里也是这么说的?”

“是的,”理查德森回答道,“艾伦・杰斯帕在多赛特整个二年级上的都是公立学校,是个好学生。然后她开始对一切都不满意了,父母就把她转到费城一家很不错的私立学校,到那里之后她还是个好学生。”

“全能型女孩?”福布罗根问道,暗示只有这种女孩才能叫做好学生。

“哦,没错!”理查德森保证说,“参加冰球俱乐部,合唱俱乐部,还参加高年级戏剧的选角。有男孩请她参加舞会,在夏令营做指导员。适应力很强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