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九章(第2/4页)
亚历山大说:“我想让你陪你姐姐去内皮。她会需要亲近的人的陪伴,也会需要保护。她孤身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需要有个她能够信赖的男人在身边。”
约弗瑞微笑着点点头,说:“我很愿意去,教皇陛下。我的妻子也会愿意的,因为她非常喜欢卢克莱西娅,而且她也应该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了。”
亚历山大盯着儿子的脸,想看看他在听到下面一条消息时,脸上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虽然从内心来说,亚历山大希望这个消息不会让他觉得太惊讶。“我并没有说桑夏,就是你说的你妻子。她不会陪你一同去,对她我还有其他安排。”
“我会告诉她这事儿的,”约弗瑞迟钝地说,“可是我肯定她会不高兴的。”
亚历山大笑了,他对这个儿子没有寄予什么期望,而这个儿子看来确实没什么出息。
然而,桑夏却完全不同。那天下午,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对约弗瑞大发脾气。“你就不能有点丈夫的样子,不要只知道做你父亲的乖儿子吗?”她冲他大喊大嚷。
约弗瑞盯着她,似乎被她的话弄糊涂了。他辩解说:“他不仅是我的父亲,他还是教皇。如果我拒绝他,不听从他的命令,我会有更多风险。”
“如果他强迫我留在这儿,却让你走,的确会有更多风险的,等着瞧吧,约弗瑞。”桑夏威胁起他来,随后她开始神情沮丧地大哭。她说:“当时我也没别的选择,我恨我自己嫁给了你,但是我现在的确喜欢上了你——你还是要听你父亲的话,远离我吗?”
约弗瑞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头一回挂着一丝狡黠:“你以前不是更愿意我离你远远的吗……你不记得你跟我的哥哥胡安在一块儿的时候了吗?”
桑夏一动不动地站着,泪水也止住了:“你那时还是个孩子,而我太孤独了。胡安给了我安慰,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约弗瑞依然镇定:“我想你是爱他的,因为在他的葬礼上你比谁都哭得厉害。”
桑夏说:“别傻了,约弗瑞。我哭是因为我为自己感到害怕。我从来都不相信你哥哥是死在哪个陌生人的手里。”
约弗瑞似乎警觉起来。他的眼睛变得有了些许灵气,但充满了寒意。瞬间,他突然像是变高了,肩膀宽了,身姿也似乎强壮了不少。“你是在暗示你知道是谁杀害了我亲爱的哥哥吗?”他问。
在这一刻,桑夏发现她的丈夫完全变了。眼前站着的再也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男孩儿了。她向他走去,向上伸出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她恳求他道:“别让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告诉他我要和你在一起。”
约弗瑞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鼻子。“你可以自己告诉他。”约弗瑞说。他这才意识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依然对她和胡安之间的事情感到生气。“你要说什么就亲自告诉他吧,我们来看看,你会不会比那些试图跟教皇陛下理论的人有更好的运气。”
于是,桑夏本人亲自来到教皇寓所,请求他听她说几句话。
桑夏走进来时,亚历山大正坐在他的御座上。他刚与威尼斯的一位大使谈完,正因为如此,他的心情极不愉快。
桑夏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微微地一低头,没有亲吻他的御戒或是圣足表示敬意。因为接下来亚历山大要对她作安排,所以决定暂且原谅她的不敬。
没有得到教皇的许可,桑夏就径直开口了,毕竟她贵为公主,父亲和祖父都是一国之君。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她看起来与祖父费兰特极其相似。她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没有梳理,乱蓬蓬的。她绿色的眼睛逼视着亚历山大,兴师问罪般地开口说道:“我这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我不能跟我的丈夫和他姐姐一起去内皮?我难道要独自一人待在梵蒂冈,不能与我喜欢的人为伴?”
亚历山大故意打了个哈欠:“我亲爱的,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看来这事儿对你来说没那么容易。”
桑夏怒不可遏地猛一跺脚——教皇这次太过分了。她说:“约弗瑞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他在哪儿,我就必须在哪儿,因为我必须对他忠诚。”
教皇大笑起来,可他的目光却冷酷如铁:“我亲爱的桑夏,你应当在那不勒斯,跟你那莽撞的叔父在一起,待在你祖父费兰特那个畜生的地盘上。如果你不管住你的嘴巴,我会立刻把你送到那儿去。”
她说:“你吓不倒我的,教皇陛下。因为我信仰的神明比你的高明。我会对我的上帝祷告。”
亚历山大警告她:“你说话要小心,孩子。因为我可以以邪教罪将你绞死或是烧死,这样的话,你想跟你亲爱的丈夫团聚就要用更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