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营救(第2/6页)

幸亏孙思邈不能移动,并未趁势追击,不然他们六个说不定已倒下几个。

众人举目望去,就见孙思邈左手衣袖有条青色丝带直垂地面,想必就是方才击退他们的那道青光。

可那丝带怎么会如剑般的锋锐?

众人骇异非常,不信这丝带被孙思邈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不是丝带,而是天衣。不是青光,而是剑法!

是天衣剑法,孙思邈用的定是天衣剑法!

天衣无缝,天衣本无敌!

金针已落在斛律琴心臂弯处的曲泽要穴。

那老者又惊又佩,瞥见孙思邈额头大汗淋漓,却顾不得擦拭,显然正全力用针施为,立即明白眼下到了关键时刻。

天衣无敌,但眼下天衣却有缝隙,孙思邈的破绽就是斛律琴心,孙思邈用天衣剑术能退敌,却不能杀敌,当然已是强弩之末。

一念及此,那老者一挥手,众人再上。

一时间半空霍霍刀光,嗤嗤剑响,片刻工夫,那六人连冲数次,但均被孙思邈迫回。

他们明知孙思邈运用的不过是条青色丝带,可那青色丝带挥动起来,纵横捭阖,剑气森然,每次刺出,必指他们的双眸、喉间、太阳穴等要害。

有那老者出血的前车之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以身犯险,让要害处被孙思邈的那条丝带击中。

如是者三,孙思邈不但额头有了汗水,头顶已有了蒸蒸热气。

他一手运剑退敌,一手运针救人,分心二用,均不能有丝毫差错,极是耗费心神。

片刻后,他已针刺斛律琴心的天泉穴上,但呼吸已急,少有的气息衰竭,暗自叫苦。

那老者陡然一摆手,其余五人立退。

孙思邈剑势收敛,不知那老者的用意,就听那老者突道:“六甲御金。”

孙思邈心中微震,金针差点停了下来,斛律琴心昏迷之中,脸上立露痛苦之意。孙思邈长吸一口气,再次捻动金针,可眼眸余光已落在那六人身上。

其余五人一听那老者说出六甲御金四字,立即聚到那老者身边,三人微蹲,两人纵到那三人肩头处站定,那老者却是一个跟头翻到最顶之上。

六人分三二一的顺序排列,如同叠罗汉一样,那老者几乎要摸到了棚顶。

孙思邈凛然,知道六甲御金一术本是北天师道寇谦之的不传之秘,威力极大,难道说这些人本是北天师道的门下?

那六人微一吸气,室中陡静。

孙思邈暗自惊凛,知道若让这六人蓄力一击,他绝难接下。

渡河为济,击其中流!

念头一闪而过,孙思邈右手不停,左手一挥,喝道:“看针。”

数道金光倏然从他左手袖中飞出,直奔那布阵六人,金针一出,孙思邈脸色突变,叫道:“等等。”

那六人本是立在孙思邈青色丝带击不到的地方布阵,做梦也没想到孙思邈还有这招,阵势微散。

那老者眼见金光如电而到,听孙思邈呼喝,心道等什么?难道等你金针刺瞎我的眼睛?

危机关头,他忘记自己身在最高之处,纵起再跃,“砰”的声响,脑袋已撞在房梁之上,隐隐作疼。

那金针一闪即逝,没入他的小腿,却不及头顶之痛。

那老者纵起时,百忙之中还能向下望去,陡然间心中一寒。

只因他纵起时,有一灰衣人突然闪入房间,在那刹那间连挥五拳,拳拳击中他五个同伴的背心,却只发出“砰”的一声响。

那五个黑衣人全力对付金针,不想身后突然来了敌人,均被一拳击中,闷哼一声,滚倒在地,缩成一团,五官溢血,眼看活不成了。

那老者身形正落,见那灰衣人连发五拳,竟毙了五个同伴,力道之猛,手段之狠,简直骇人听闻。

却见那灰衣人身一纵,已向他冲过来,一拳挥出。

那灰衣人招式并不诡谲,但干劲利索,拳快如电。

孙思邈目光一闪,又道了声:“且慢。”

那老者这才明白,孙思邈方才的“等等”二字,却是向灰衣人所说。

那灰衣人本如龙腾虎跃,听孙思邈喝止,击出一拳终于稍慢了片刻,那老者才得以一掌挡在胸口。

又是“砰”的一声响,那老者手骨尽数碎裂,惨叫一声,被灰衣人打出了窗外,落在长街之上。

那老者心下骇异,重重摔在长街之上时,吐了口鲜血,不顾街上人诧异的目光,还能立即起身,身形闪动,消失不见。

那灰衣人到了窗前,本要追下去,听孙思邈又道:“莫要追了。”

灰衣人缓缓止步,似有不解,但终于望向了孙思邈,本是凌厉的双眸中却带分温暖:“先生,你没事吗?”

那人正是张仲坚。

孙思邈微笑点头,右手一直未停,起针又刺在斛律琴心的天池要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