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营救(第2/4页)

徐星儿的脸已不再是往常那样美丽可爱,表情扭曲到夸张变形,嘴里还不停地嘟囔。更加惊悚的是,她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可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墙上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太巨大了,不可能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子,而且它还在墙上忽左忽右焦灼地移动,仿佛是一只被困住的二维巨兽。徐星儿用左手指着剑尖儿将手中木剑向上微微一挑儿,竟把她身后的黑影从石墙上由平面挑成立体的,那黑影瞬间变得庞大而丰满,脑袋顶到石房的上端,张开它满是獠牙的大嘴,一口把老者的脑袋含在嘴里,只听咔嚓一声,它把老者的脖子咬断了。老者的身体连着他一点儿残断的脖子,“呼”地倒在地上,脖子上的鲜血如柱喷射而出,溅了我满脸满身。我听着它嘴里嚼着老者头骨发出的可怕声音,心脏差点就停跳了。

我的天,这玩意儿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平面以至于就像一个影子,又可以变得很立体,难道这是徐星儿奇养的猛兽么?这丫头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啊!我正想着突然那黑乎乎的东西瞪着凶残的眼睛就向我的脑袋扑了过来,我“哎呀”一声惊叫,感觉已经无处可逃的时候,突然张自成冲过来用一个什么东西从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拼命挣扎着大喊:“你神经病啊,捂我嘴有卵用,赶紧跑啊!”

张自成不听我的,仍紧紧用一个口罩扣住了我的口鼻小声说:“那丫头放毒了,你看到的都是幻象,这幻象能让你亲手杀死自己,快戴上!”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只惊悚的大脑袋已经靠近了我们,两只巨大的毛乎乎的手掌左右夹击,就要把我们俩生生拍死在它的手中。我使出浑身力气带着张自成一起完成快速的翻滚,感觉那长满尖锐的黑绿色长指甲的大巴掌就从我脸旁划过!由于我力量太大,张自成的额头在石柱上一擦而过,差点就被我带着一头撞死。

张自成破口大骂:“你妈的,你要走出幻象,找到自己看到现象的破绽,否则我他妈也要被你连累死!你看到的都不是你能信的,幻觉也能要了你的命!”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二战时候德国人对犹太人做过的实验。他们把犹太人的眼睛蒙上,说给他割腕了,实际就是一小口子。德国人在犹太人身边放了自来水一点点滴流,那人最后真死了,症状是失血过多。也就是说,那人最后死于他自己的幻觉。

我看着地上的老者,他脖子里的血还在喷流而出。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流?我又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没有任何血迹。看来当我开始怀疑的时候,幻觉就开始被正确的潜意识战胜了。我捂着口罩猛吸了几口,慢慢眼前的那只巨大黑影也不见了。

老者没死,正和徐星儿以及老潘三人打在一起。说打在一起并不准确,老者绝对占上风,一招一式快如闪电,徐星儿跟老潘只能疲于招架,哪怕一次出手攻击的机会都没有。我实在看不出这老者使出来的是什么功夫,难道是墨家的么?只是一根烟的时间,徐星儿的手突然被老者扣住,她手腕一松,剑被空手夺下。同时那老潘也被老者一脚踢中要害,一个翻滚摔倒在地。老者手提徐星儿的钜子剑对准老潘的脖子,冷笑一声,“够了没有?”

这老头儿这么厉害,不但没中毒,身上还有如此功夫,怪不得老潘刚才脸色那么难看。老潘躺在地上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破木剑,突然一笑,“你以为我们就这点儿本事了?”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石室外没有任何动静。他表情一愣又吹了一声,还是没响应。我也纳闷老潘安排好的黄雀呢?耿天赐李天明他们不见了!

张自成忍不住了,“吹够了没?”说罢他抬脚向老潘的肚子就要踢。就在这时,老潘的背包里突然有萤火虫成群结队向外飞了出来,无数光点密密麻麻瞬间充满了石室上空,石室里的照明好像突然恢复了。这些虫子安静地犹如幽灵在我们头顶时而聚拢,时而散开,潜移默化变换图案。

“我得换个口罩,又产生幻觉了。”我用胳膊捅了捅张自成。只见他脸色很难看地说:“这不是幻觉!刚才这家伙是有意摔倒的,就是为了摔碎背包里的什么东西用来释放萤火虫。”

萤火虫是一种小型甲虫,世界上有一百五十多种,至今未被完全了解的有五十多种。我国常见的有黑萤、姬红萤、窗胸萤,但是现在飞在我们脑袋顶上的这些,绝不是常见的种类。比起姬红萤那些,它们更加小巧,行动更有规律,身上的光也很特别。萤火虫这种甲虫,一般是通过“灯语”交流和沟通。雌萤火虫会以很精确的时间间隔,向雄虫发出“亮、灭、亮、灭”的信号,时间间隔虽然很短,对于人来讲很难分辨,但它们却可以毫不费劲地准确判断对方的意思。大多数的萤火虫是有毒的。它们的唾液是一种高效的“麻痹剂”,当捉到猎物时,萤火虫用头顶上的一对颚,又称圈须,颚上面有沟槽连续对猎物注入有毒的唾液,使猎物失去知觉。我们都在抬头看虫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萤火虫群里有一种特别的更亮的光在一闪一闪,我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老潘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小型拇指电筒。他不停地向萤火虫群打着奇特的强光,一闪一灭间隔很快,就好像是某种信号。在那光线的变换之下,萤火虫群突然改变方向,分兵两路,一路堵在这石室唯一的入口处,形成一面萤火虫墙。另一路聚拢起来好像一条通身发亮的小蛇向老者径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