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第5/5页)

她没有睡觉。她无意浪费如此宝贵的时刻的任何片刻。她珍惜着每一分钟,知道这样的时光可能再不会有了。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唯恐把他惊醒。隔着他薄薄的羊毛衫,她的指尖探索着他的胸肌和背肌,他的肋骨和臀部,他的肩头和肘顶。

他在睡眠中动了好几次。他转身仰卧着,这时她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条手臂搭在他平坦的肚皮上。后来他转过身去,这次她紧紧靠着他,让自己贴着他那弯成S形的身体:把乳房抵在他的宽背上,下身挨着他的臀部,膝盖顶着他的膝弯。后来他又翻身过来对着她,一条胳膊甩过来搂住她的双肩,一条腿压住她的两条大腿。他的腿沉得压着她生疼,但她品味着这种疼痛,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过,他倒是做梦了。半夜时分,他突然亲吻了她,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还用一只手握住她的一个乳房。在他笨拙地抚摸着她的时候,她感到他挺起了。一时之间,她感到稀里糊涂。他可以随便拿她怎么办,但他居然一点不懂温柔,这可不像他。她把一只手伸下去握住他的那东西,它已经从他内裤的开口中顶出来了。随后,还是同样突然地,他又转身仰卧,呼吸恢复了节奏,这时她才醒悟,他一直都没醒,只是在梦中接触了她。他无疑是梦到了安妮特,意识到这一点,她后悔莫及。

她没有睡觉,但她做着清醒的梦。她幻想着他把她介绍给一个生人,说:“这是我妻子格温达。”她看到自己怀孕了,但还在地里干活,并且在中午昏倒了;在她的想象之中,他抱起她回家,用凉水给她洗脸。她看到他成了老人,和他俩的孙辈嬉戏,沉溺在他们当中,给他们苹果和蜂蜜吃。

孙子女?她悲苦地想。从他让她搂着他哭着入睡起,还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建起那样一座大厦啊。

当她如此想的时候,天已经快破晓了,她待在天堂里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他已开始动弹。他的呼吸变得不那么均匀了。他滚成仰面的姿势。她的一条胳膊落到他胸口上,她就让它留在那儿,把手伸到他的臂下。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他醒了,正在想事。她躺着不动,唯恐她一说话或一动,会打破这美好的时刻。

他终于转过身来对着她了。他用一条胳膊搂着她,她感到他的手掌在她后背光溜的皮肤上。他在那儿摩挲着她,但她不清楚这一抚摩的含义:他似乎在探索,惊讶地发现她是赤裸着身体的。他的手向上摸到她的后颈,又一路下去摸到她的屁股沟。

他总算开口了。仿佛担心被人偷听似的,他悄声说:“她嫁给了他。”

格温达也耳语作答:“是的。”

“她的爱很容易动摇。”

“真正的爱是绝不会动摇的。”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臀部,越来越疯狂地接近了她想让他摸的地方。

他说:“我该不该从此再不爱她?”

格温达拿起他的手,移动着。“她有两只乳房,就像这里。”她说,还在低声耳语。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本能引导着她,她不管是好是坏,都跟着本能走。

他低声喘着气,她感到他的手轻柔地握拢了一只乳房,然后是另一只。

“她这儿长着毛,像这里。”她说,又移动起他的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把他的手留在那儿,开始探索他羊毛衫下的躯体,发现他勃起了。她抓住他,说:“她的手感觉就像这样。”他开始有节奏地扭动起臀部。

她突然觉得害怕,担心这样的动作还没有充分做足就要过去了。她并不想那样。此时此刻,要么是一切,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她轻轻地推着他仰面躺着,自己迅速坐起来,劈开他的双腿。“她那里边又热又湿。”她说着,便俯身趴到他身上。虽然她有过一次,但与这次毫不相同,她觉得都充满了,可还嫌不够。她在他臀部上翘时,抵着他向下动,然后在他收回时她再向上。她低下头凑到他脸上,亲吻着他长着浅髭的嘴。

他用双手捧着她的头,回吻着她。

“她爱你,”格温达悄声告诉他,“她太爱你了。”

他激动地叫出了声,她上下摇动着,像野马一样颠着臀部,直到她感到他到了她体内,他最后叫了一声,然后说:“噢,我也爱你!我爱,安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