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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理查和玛杰丽所处的屋外停了一下,悄声对菲利蒙吩咐道:“跟我进去。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我出来时也跟着我出来。”

菲利蒙放下了扫帚。

“不,”戈德温说,“拿着它。”

“好的。”

戈德温一把推开门,大步迈进。“把这间房子彻底打扫一下,”他大声说道,“每个角落都要扫到——噢!请原谅!我以为这屋里没人呢!”

在戈德温和菲利蒙从宿舍匆匆赶往医院的途中,这对情人又有所进展。理查这时已伏在玛杰丽身上。他那长长的教士袍已经从前面撩起。玛杰丽雪白又匀称的双腿高举在主教臀部两旁的空中。他们在做什么,没有人会误解。

理查停止了前冲动作,看着戈德温,表情中既有被打断的恼怒,也有负罪的惊骇。玛杰丽惊叫了一声,也紧盯着戈德温,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戈德温刻意要将这一瞬拉长。“理查主教!”他说道,装出一副很尴尬的模样。他要让理查确知自己被认出了。“但是怎么……还有玛杰丽?”他又装作恍然大悟。“原谅我!”他转过身去,并向菲利蒙喊道:“出去!快!”菲利蒙连忙跑出门外,手里仍紧紧攥着扫帚。

戈德温紧随其后,但在门口又回了下头,以确保理查看清楚他。两个情人仍然保持着做爱的姿势,一动不动,但脸色却全变了。玛杰丽用手捂住了嘴。人们在做错事时受到惊吓,经常会摆出这样一种姿态。理查的表情则变成了紧张地动着脑筋的样子。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下子想不出有什么可说。戈德温决定不再折磨他们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需要做的一切。

他走了出去,但就在他关上门之前,又一件可怕的事情使他停住了脚步。一个女人正在上楼。他感到一阵恐慌。这是伯爵的长媳菲莉帕。

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还有其他人知道理查的罪过,这秘密也就丧失了价值。他必须向理查发出警告。“菲莉帕夫人!”他大声说道,“欢迎来到王桥修道院!”

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匆忙杂乱的声音。他眼角的余光看见理查一跃而起。

幸运的是,菲莉帕并没有径直向前,而是驻足与戈德温交谈起来。“也许你能帮助我。”戈德温心想,从她站立的地方,是看不大清屋子里的。“我的一只手镯不见了。这镯子并不贵重,是木雕的,但我很喜欢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戈德温同情地说道,“我会要求所有的修士和修女都来寻找它。”

菲利蒙说:“我没看见过。”

戈德温对菲莉帕说:“也许它从你的手腕上滑脱了。”

菲莉帕皱起了眉。“奇怪的是,自我来到这里后,实际上一直没戴它。我一到,就把它摘下来放到了桌上,但现在我却找不着它了。”

“也许它滚进了哪个黑暗角落。菲利蒙会注意寻找的。他负责打扫客房。”

菲莉帕看了看菲利蒙。“是的,大约一小时前,我离开时看见过你。你打扫屋子时没看见它吗?”

“我还没来得及打扫呢。我刚要打扫,玛杰丽小姐就进来了。”

戈德温说:“菲利蒙刚刚打扫完别处,正要回来打扫你的房间,但是玛杰丽小姐正在……”他看了看屋里,“……祈祷。”玛杰丽跪在祈祷台前,紧闭双眼。戈德温希望她是在祈求上帝宽恕她的罪过。理查站在玛杰丽身后,低着头,紧扣双手,嘴唇嚅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戈德温闪到一旁,让菲莉帕进屋。菲莉帕有些疑惑地看了她的小叔子一眼。“你好,理查,”她说,“你一般不在非礼拜日做祈祷呀。”

理查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跪在祈祷台前的玛杰丽。

菲莉帕爽直地说道:“玛杰丽愿意怎么祈祷都没关系,可这是女人的房间,我希望你出去。”

理查掩饰住自己的宽慰,走出了房间,将门在背后关上。

他和戈德温面对面地站在走廊里。戈德温能看出理查不知如何是好。他也许很想说:“你怎么敢不敲门就闯进来?”但他的罪过太严重了,他鼓不起勇气来咆哮。然而,他又不能乞求戈德温保守秘密,那等于是承认自己受制于戈德温。于是便出现了一阵令人痛苦的尴尬。

理查正犹豫间,戈德温开口了:“我对谁都不会说的。”

理查脸上露出了宽慰之色,他瞟了戈德温一眼。“那个人呢?”

“菲利蒙想做一名修士。他正在学习服从。”

“我很感激你。”

“一个人应当忏悔自己的罪过,而不是别人的。”

“但我仍然会记住你,你是……”

“戈德温,我是安东尼副院长的外甥,担任这里的司铎。”他希望理查能明白他有足够的能量制造出麻烦来。但是,为了缓和气氛,他又说道:“许多年前,我母亲和你父亲订过婚,那时候你父亲还不是伯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