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唐惊变,繁华盛世过眼云烟(第16/17页)

随行的吐蕃使者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他们饿的红了眼,拦住了正在骑马四处查巡的杨国忠。杨国忠心情本来就十分烦躁,被人拦住后,大声吼道:“快躲开,你们拦我干什么?”吐蕃使者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请杨相国大人赏赐给我们一些吃的吧,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哪有吃的?你们看看那些护驾的禁军都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他们都没得吃,我怎么可能有食物给你们?”杨国忠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官兵。吐蕃使者没有罢休,接着说:“我们昨天都看见了,杨相国大人买了胡饼、麦饭给皇上、皇子和公主们吃了。”杨国忠面对这些节度使不好发火,只得耐着性子说:“没错,我昨天是买了吃的给圣上,但那是在望贤宫啊,在咸阳,可是现在我们在马嵬驿,连个人都没有,更别提买吃的了,我现在就是有钱,想买也买不到啊,你们说是不是?”

吐蕃使者和杨国忠正在为食物的事情争吵的时候,李亨和陈玄礼在旁边看到了,向官兵们说:“你们看,杨国忠打算谋反!”士兵们不信,李亨和陈玄礼指着站在不远处正和吐蕃使者说话的杨国忠,煞有介事地说:“你们不信?那个逆贼正跟胡人们商量要劫持皇上,把你们这些人全部都杀死呢!”官兵纷纷认定杨国忠是叛贼,于是将杨国忠射下马来。杨国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惊慌失措地逃命,逃到马嵬驿的西门内,被士兵追上来杀死,他的尸体被肢解了,头颅被挂在西门外示众,官兵们又杀了杨国忠的儿子户部侍郎杨暄和韩国夫人、秦国夫人等人。

这时,御史大夫魏方进赶来,气愤地说:“你们这些大胆狂徒,竟敢谋害宰相!”士兵们把他也杀了。韦见素听见外面大乱,跑出来查看,被官兵打得头破血流。有人喊:“手下留情,不要伤了韦相公!”韦见素才免于一死。官兵们包围了驿站,李隆基听见外面一片哗然,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左右侍从回答说是杨国忠谋反了。李隆基走出驿门,命令他们撤走,但是官兵们不答应,都说杨国忠现在谋反被杀,杨贵妃不能再侍奉陛下了,让李隆基下令把杨贵妃处死。李隆基沉思了一会,走进驿站。京兆司录参军韦谔劝说道:“陛下,现在众怒难平,情势十分危急,希望陛下尽快作出决断!”说完就跪下叩头,血流满面。李隆基辩解说:“杨贵妃平日里住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并不与外人交结,怎么会知道杨国忠谋反的事情呢?更不会与这件事有关联。”高力士在一旁说:“陛下,杨贵妃确实没有罪,但是将士们已经杀了杨国忠,而他的妹妹杨贵妃还在陛下身边,官兵们怎么能够安心呢?还望陛下好好考虑一下。”

李隆基见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下令让高力士把杨贵妃带到佛堂里,用绳子勒死。杨贵妃刚刚咽气,从南方送来的荔枝就到了,李隆基看到荔枝,想起平日和爱妃的各种事情来,不禁落下泪来。他叹了一口气,让部下把杨贵妃的尸体抬到驿站的庭中,召来陈玄礼等人,陈玄礼脱去甲胄,叩头谢罪,带领官兵们高呼万岁,整顿军队准备继续前进。

这位被李隆基誉为唐朝第一美人的杨玉环,就这样在马嵬坡香消玉殒了,年方三十八岁。杨国忠死后,他的妻子和儿子以及虢国夫人和儿子,都乘乱逃走,到了陈仓县,也被官兵抓获杀掉了。

繁华过后的凄凉晚景

马嵬驿兵变之后,唐玄宗李隆基带着部下打算到蜀地去。但是在他的队伍中却发生了意见上的巨大分歧。有的人认为不可以到蜀郡去,有的人主张到太原,有的人提议到朔方,有的人说还是回长安比较好,百姓们也堵住了道路,希望皇帝不要离开皇宫和陵寝所在之地。但是李隆基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反对意见,一心想着尽快入蜀,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西行了。

李隆基带着部分人马在前面先行一步,他让太子李亨留在后面劝慰父老乡亲。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拉住太子骑的马,太子无法前行,人越来越多,竟达到了数千人。太子的两个儿子和李辅国也都劝太子留下来,以便讨伐逆贼。李隆基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太子还没有跟上,心中产生了疑虑,他得知情况后,在无奈之下拨给太子两千人马,让他去收复长安。

李隆基自己带着人马一路逃亡到了成都,李隆基、李亨父子于马嵬驿分道扬镳之后,李隆基并没有听任李亨一个人去平定叛乱,自己在成都静待佳音。相反,他在入蜀的途中一直都在关注着平叛大军的情况。李隆基到达成都后的第十四天,李亨从灵武派出使者赴蜀,向李隆基报告自己已经即位。闻讯后,李隆基颁布了《命皇太子即皇帝位诏》,此诏其实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因为太子早就已经即位,李隆基自己成为了太上皇,所以这道诏令徒有虚名,只不过是为自己被迫让位留点面子。诏书中,李隆基说自己尽管已经成为太上皇,但是李亨在处理军国事务的时候必须向他禀告。此外,他还为自己保留了处理政治事务的权力,并用诏令的形式使之固定化和法律化。李隆基命令左相韦见素、宰臣房琯等带着传国宝玉和册书到灵武,举行传位仪式,他还命贾至写了一篇《皇帝即位册文》,文中称赞肃宗有忠孝之诚,其实不过是官样文书。册文写好后,李隆基读了一遍,感叹万千地说:“过去先帝传位给我,册文是你父亲贾曾所写的,现在我将传国宝玉和册书托付给储君,是你写册文。”贾至听后,黯然神伤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