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井陉访古寻战场(第2/3页)

真是闻所未闻,眼界大开。当即决定走井陉北道去威州镇,隐隐约约有预感,背水之战的战场,或许就在威州古城一带?

于是去青石岭,井陉古道尚有遗存,方形石块铺砌修成的山岭坡道,地势险峻,路狭窄处宽不过3米,堪称“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道路穿越青石岭村而去,村东尚有阁楼,已经残破,古老的民居处处弥漫着历史的沧桑。又去威州北岸村古墓地,秦砖汉瓦随处可见。临近的威州古城遗址上已经建有工厂,只能在外观望地势大要而已。

威州古城遗址在冶河(即绵蔓水)东岸,不但控制着出井陉道北上通往中山国(今平山县)的要道,也是扼守出井陉道东去通往赵国(今鹿泉)的要塞,可谓是古井陉道东边最重要的关口,陈馀军的驻地,应当就在这一带。威州古城与冶河之间距离不过两公里,地势开阔平坦,正是一处可以摆开阵势决战的古战场。于是遥想当年,站在威州城头的赵军将领,望见背水列阵的韩信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到冶水河边,绿树成荫,水流清澈,使我想起淮阴水乡。韩信生于淮阴,地灵人杰,用兵最善于借助水势河道。他心细胆大,用间谍了解敌情,遣斥候探查地形,切切实实地掌握了陈馀军的动向后,用正面死战和背后偷袭的方式放手搏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大胜。

这些年来,我为了复活历史,不时亲历历史现场。脚行当下,思绪穿越到远古,古今交错之间,常常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次我追随韩信足迹,重走井陉道寻往事访故迹,几经反复曲折,终于在威州古城下的冶水河畔,找到背水之战的古战场,摄影写真为历史留念存像,笔录记述成一家之言,抛砖引玉以吸引后来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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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南非前总统曼德拉语。

[2] 《史记·黥布列传》。

[3] 秦及西汉初年,历法以十月为岁首,也就是每年的第一个月是十月,最后一个月是九月。此处的“一月”,为秦二世二年的第四个月。

[4] 《后汉书·班超传》。

[5] 随何的事迹,主要见于《史记·黥布传》。

[6] 参见拙著《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军功受益阶层研究》,三联书店,2000年,第五章“刘邦集团之地域构成”。

[7] 据《史记·灌婴列传》,汉中时灌婴的官职为郎中和中谒者。以灌婴当时的地位而论,当为郎中令和中谒者令,略去或者脱去了“令”字。《张家山汉墓竹简》(文物出版社,2006年)秩律,“汉郎中令”写作“汉郎中”,或为习惯写法。

[8] 《史记·魏豹传》说,魏豹“其兄魏咎”。《史记·彭越列传》说:“今西魏王豹亦魏王咎从弟也。”古书中从弟从兄也称弟称兄,魏咎当为魏豹从兄,也就是堂兄。

[9] 战国时期,各国间领土变化大。战国后期,魏国和韩国的领土更是犬牙交错。上党郡本是韩国的领土,公元前262年,上党郡官民拒绝划归秦国,自主归服了赵国,成为赵国领土而引发秦赵长平之战。详情参见杨宽《战国史》第八章之六“秦赵间剧战”,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

[10] 项它,是项羽的侄子,楚军将领,楚亡后赐姓刘封平皋侯。二世元年五月,曾经统领楚军救援被章邯围困的魏王魏咎,此时再度统领楚军增援魏国。项它的事迹,参见《史记·项羽本纪》与《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

[11] 《孙子兵法》语。韩信熟读和活用《孙子兵法》,参见本书第一章之二“胯下之辱有兵法”。

[12] 《史记·淮阴侯列传》说:韩信军从夏阳“以木罂缻渡军”。罂缻,为大肚小口瓶。木罂缻,以木材绑捆罂缻制作浮桥。《汉书》同传,王先谦《补注》引周寿昌曰:“《功臣表》祝阿侯高邑下注云:‘属淮阴,罂度军。’则此役高邑有功,或即其所画策也。”韩兆琦《史记笺证》引郭嵩焘曰:“河流湍急,岂木罂缻所能渡者?当是造为浮桥,施木板于罂缻之上,以其轻而能浮,又易于牵引以通两岸也。”秦汉时代,浮桥已经出现,而且见于这一带地区,郭嵩焘的解释合理可信。关于秦汉时代的浮桥,参见王子今《秦汉交通史》第二章之二“桥梁工程”。

[13] 据《史记·淮阴侯列传》,夏说是在魏国的阏与县(今山西和顺)兵败被俘的。与韩信军交战的对方,当是魏楚赵代联军,正是反汉包围圈的一部。

[14] 《汉书·韩信传》记载说:韩信俘虏魏豹后,“使人请汉王,‘愿益兵三万人,臣请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之粮道,西与大王会于荥阳’。”《汉书·高帝纪》记载此事说:“信使人请兵三万人,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