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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按照要求调整到了新的波长,直接跟朗茨伏尔特方面通讯。拉德尔本人已经在那边了。”

“还是照计划来吗?”德弗林说,“天气这样也不变?”

她的眼里闪着光:“就算天塌地陷,施泰因纳和他的部下也会在一点左右抵达的。”

施泰因纳正在他的指挥部给突击小队训话。在场的只有马克斯・拉德尔是唯一不直接参与空降行动的人,就连戈李克也被排除在外了。众人全都围在地图桌前站好,人群中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氛。施泰因纳在窗前跟拉德尔低声交谈了一阵之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他指了指格尔哈特・克鲁格做的那个模型,还有照片和地图。

“好了,各位都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过去的几周里,我们的训练目的就是熟悉当地的一草一木。但是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要做什么,这个你们还不知道。”

他话音一顿,向着每一张面孔挨个看过去。紧张、期待,甚至连早就知晓内情的普莱斯顿,此刻也似乎被这戏剧性的一刻给吸引住了。

于是施泰因纳言无不尽。

尽管身在老远以外的飞机库里,皮特・戈李克还是能够听到众人齐吼的声音。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啊,这又是怎么了?”波姆勒问道。

“别问我。”戈李克阴沉沉地说,“这儿谁都一个字也不说。”他积怒难耐道,“既然觉得我们够资格豁出命送他们飞过去,那最起码也应该让我们明明白白吧。”

“如果真那么重要的话,”波姆勒说,“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去检查一下雷达设备。”

他爬上了飞机。戈李克点着一支烟,向外退了两步,再次审视着这架达科塔运输机。维特中士漂漂亮亮地做好了英国皇家空军的圆形标识涂装。他转过身,看到那辆越野车沿着跑道朝他开过来。开车的是李特尔・诺依曼,施泰因纳坐在副驾驶位上,后面是拉德尔。贴着他一两码,车子停了下来。没人下车。

施泰因纳说:“你好像对生活不怎么满意嘛,皮特。”

“我干吗要满意?”戈李克说,“整整一个月了,我一直在这个破地方,没日没夜地忙活这架飞机。可到底为了什么?”他又朝着雾气、雨水和整个天空比划着,“这种破天气,根本连起飞都别想。”

“噢,我们对像你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十分有信心,你一定能克服这些。”

车上众人起身走了下来时,李特尔格外地忍俊不禁。“我说,到底怎么啦?”戈李克穷形恶相道,“什么毛病这是?”

“其实,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个又倔又可怜的王八蛋,”拉德尔说,“我很荣幸地告知你,你刚刚获得了一枚骑士十字勋章。”

戈李克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施泰因纳却打趣道:“这下你看,亲爱的皮特,你到底还是要去卡琳庄园度周末了吧。”

柯尼希、施泰因纳和拉德尔俯身看着桌子上的海图,穆勒上士和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站着,但是把他们的话语听得毫无遗漏。

这位年轻的海军上尉开口道:“四个月前在赫布里底群岛[106],有一艘英国的武装渔船被我们的U型潜艇用鱼雷击沉了。潜艇指挥官是我的一个老朋友,霍斯特・温格尔。渔船只有十五个水手,全都成了俘虏。他们运气不好,没来得及销毁文件,其中就有一些海图很有意思,都是关于英国沿岸的水雷区的。”

“这个船长运气不错啊。”施泰因纳说。

“按照威廉港方面最新送来的这些海图来看,我们运气也不错,上校。你看,这儿,沃什湾以东沿着海岸线一带,看到这些为了保护沿海航线布设的水雷带了吗?有一条通路,标示得很清楚。英国海军这是留下给自己用的,但是我们布防在鹿特丹外线的第八鱼雷艇队已经利用这条线好一阵子了,相当安全。实际上,只要导航精度足够,我们完全可以从这条路上全速前进。”

“看起来,这样的话,这个水雷区反倒可以给你提供相当程度上的保护。”拉德尔说。

“正是如此,中校。”

“霍布斯角的河口一带怎么办?”

“自然有些麻烦,不过我和穆勒已经把海军指挥部的海图研究得烂熟于心了。每一处水深测量、每一处沙丘,都清楚得很。记住,要是接应时间是十点的话,我们就趁着涨潮摸进去。”

“你估计整个航程需要八个小时,意思是说你们几点得动身?一点吗?”

“对,因为还要预留出一些时间作为接应的提前量。当然啦,你也知道,这是一艘很独特的船。如果需要的话,它能在七个小时之内就到位。只不过我需要考虑安全问题而已。”

“这样最好。”拉德尔说,“因为我和施泰因纳中校决定调整一下关于你的命令。我要求你在海岬沿岸做好九点和十点之间随时能够接应突击小队的准备。最终的确认命令会由德弗林通过S型手台给你下达。他来给你做陆上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