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被救上了航空母舰(第3/3页)

他说,据他所知,他手下的人全离舰了,他也准备离开。人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此杨铭筠和艾晓雷在右舷后边找了个地方,一直等到停在那边的一艘巡洋舰派了一只摩托艇来。

杨铭筠挑了一根头上有个大结的绳子,一下一下小心地往下滑。艾晓雷有点大意,没有握紧绳子,刷地一下滑到水里,手掌火辣辣的,一只腿也蹭破了。

杨铭筠爬上了一个筏子,后来又上了一条摩托艇。这条摩托艇还把几个装满人的救生筏拖到那艘巡洋舰,所有的人都上了舰。杨铭筠留在摩托艇上,同舵手一起又去捞别人。

这次飞行员们开到“虎丘”号的左舷,那里有些人在水里已经游了好长时间了。那些在筏子上的人,只要杨铭筠们开到他们身边就安全了,但是其中有的人差不多也精疲力尽了,要是不尽快把他们弄到舰上,也会遇到麻烦。

摩托艇呼呼地开过了“虎丘”号的舰尾,没有去拖筏子。那个舵手操纵引擎和舵,杨铭筠把游泳的人拽到艇上。拉上来的第一个人是军舰的气象官林玉丹海军上尉。他只穿一件衬衣,是个游泳能手。杨铭筠笑着向他打招呼:“回家可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这可是最容易想家的时候。”他笑着说。

飞行员们不断从水里把舰员捞起,当驶到第二侦察机中队尚福德海军少尉身边时,已经捞起差不多60人了。他正侧着身子游泳,一只手举着一个水瓶(后来杨铭筠发现瓶子是空的)和一听50支香烟。

“快接住,你们这些笨蛋。”他举着手说。

杨铭筠接过后插手把它们扔给身后已经救起的人们,许多人躺在船板上想把肺里的海水咳出来。一转脸的功夫,尚福德已经上了艇。他找到了香烟,嘴上叼着一支,拍着杨铭筠的背说:“有火柴吗?”杨铭筠说没有。“谁有火柴?”他转身问道。

杨铭筠回到那艘巡洋舰时又路过了“虎丘”号的舰尾,这时它又发生了一次猛烈爆炸,把军舰中部的飞行甲板炸飞了,窜出了大火。几乎是同时,火光一闪,炸弹爆炸了,军舰剧烈地震动起来,黑色的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甲板和两舷钢板的碎片象雨点一样撒落在方圆几百米的海面上,威胁着所有在水里和小艇上的人。

后来杨铭筠才知道,林遵海军中校和杨白宇海军少将当时正顺着绳子从“虎丘”号往下滑,结果被舰上的爆炸震得松开了手,两人都掉到了海里。

刚过了几分钟,飞行甲板的后头又被炸飞了。鱼雷的雷头一炸就把飞机冲进了海里。这时,杨白宇海军少将和林遵海军中校正往一条摩托艇游去,然后转移到一艘巡洋舰上(那里已经挤满了八百多名“虎丘”号的幸存者)。他俩是最后离开“虎丘”号的,并且刚刚进行完最后一次检查,看看是否全体人员都已经离舰了。

林遵后来向杨铭筠讲了这件事:“我们朝舰尾走过去,我催促舰长快点行动,因为我知道那些炸弹早就该爆炸了。他好象在想什么,突然停下来,让我等一下,就朝上层建筑跑去。我看到,他跑进作战住舱,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头上端端正正地戴一顶一号帽子,就是那顶最新最重的镶着金边的帽子。”

“我们一面往边上走,他一面笑着说:‘我听说战争结束后不会有金边了。我不想用那顶黄棉布帽代替它。我想,还是把最好的东西保留下来。’”

林遵说,当他俩来到舰尾时,舰长命令他先滑下去。他找了根绳子往下滑,但是杨白宇海军少将站在上面,若有所思地回头凝视着浓烟滚滚的军舰。

“快点,舰长。别等了。”林遵催他说。杨白宇海军少将朝下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说:“我在想……我离开了军舰,要是大火灭了,那我不显得太愚蠢了吗?”

可以说,现在海水是热的。“虎丘”号的自动水温表上是摄氏32度,比血液的温度只低几度。而且,这里可以称得上鲨鱼横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凶恶鲨鱼在礁石间游弋,尾随着穿越珊瑚海的船只。

“虎丘”号的了望哨警惕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搜索着附近的海面,每一片翻滚的白浪都可以怀疑是潜艇潜望镜的航迹。在最后决战前的几天里,他们看到了几千条鲨鱼,所以,谁都担心,要是真有一天要弃舰,那些鲨鱼将是一大祸害。

“如果我们在这个海里游泳,非叫鲨鱼吃掉不可。”舱面人员闲着没事聚在飞行甲板上聊天(海军叫“吹牛皮”)的时候总是这么肯定地说。但是,当这个时候真的来到的时候,当“虎丘”号弃舰的时候,几千人却没见到一条鲨鱼。不论是在飞行甲板上还是救护舰只的了望哨敏锐的眼睛,连一个鱼鳍或露出的闪动的鱼尾,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