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毒魔的纪念

陶治国讲到这里,掏出了白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讲述着那仿佛是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毒气吹放钢瓶这种最简单而又十分有效的化学武器,在战争初期显示了巨大的威力。但是随着战争的发展,它的局限性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于是,人们把目光又投向了化学炮弹。”

“德国人在他们研制的早期刺激性化学炮弹的基础上,开始向发展致死性化学炮弹迈进,即双光气弹。又称为‘绿十字’弹。因为德国化学武器所采用的标志系统是彩色的‘十’字,它代表着内装战剂的性质:‘绿十字’的意思是指引起呼吸道损伤的挥发性战剂;‘黄十字’的意思是指不挥发性战剂,特别是指损伤皮肤的战剂;‘白十字’意味着催泪性毒剂;‘蓝十字’意思是指喷嚏剂;‘红十字’则表示所谓的‘激怒毒剂’。‘绿十字’弹最初用于1916年,它有三种型号,分别由77毫米、105毫米和150毫米口径的野炮及榴弹炮发射,弹体设计与早期的化学弹相同。1916年底,德国人对这种弹作了改进,采用了专门装化学毒剂的弹壳,这种弹壳比原先的要长,而且体壁较薄,同时只由引爆管的炸药来爆炸分散,增大了毒剂的装载量。到1917年8月,‘绿十字’弹已被德国所有的野炮采用。”

“法国的设计师们也不甘落后,他们发明了装有光气的所谓‘5号特种弹’,即用于75毫米野炮的炮弹。这种野炮以其非常高的射速弥补了弹药重量的不足,并有105毫米和155毫米野炮和榴弹炮的炮弹作补充。在凡尔登保卫战中,首次使用取得成功,向世人证明了这是一种不需要繁重的毒气钢瓶操作而又非常有效的化学战技术,引起了交战国的普遍关注,于是便纷纷仿效研制。到1917年,大炮已成为投送化学战剂的主要手段,而且所有交战国都大规模地发射了化学弹。”

“1916年2月至12月欧洲西线战场的凡尔登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役。这次战役长达10个月,双方各伤亡近160万人,由此被称为‘绞肉机’或‘人肉磨坊’。它成为新武器、新战术的试验场,各种新老毒剂也在这里较量。”

“凡尔登是法国著名的要塞之一,从1914年开始构筑,经过近两年的时间,建成了非常坚固、完备的筑垒地域,修起了4道防御阵地,各阵地之间2至3公里,全纵深45公里。整个防御正面为112公里。德国人要突破这道防线实非易事。所以凡尔登战役一开始,德军和法军就在炮兵火力准备或反击中大量使用了化学炮弹。德军从2月21日8时12分开始,以1500门火炮进行了长达9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在发起进攻前1小时,炮兵火力达到最猛烈的程度,并大量发射了化学炮弹,使法军笼罩在毒气之中。”

此时的陶治国,仿佛又回到了欧洲的战场,置身于“凡尔登地狱”之中。

陶治国的眼前,又出现那可怖的景象。

伴随着成千上万门火炮同时发射,大地在脚下颤抖,暗红色的火光闪烁过后,紧接着便传来沉闷的吼声。经过改装的毒气钢瓶和化学炮弹腾空飞越,笨拙地翻转着,随即大量倾泻在阵地上。刹那间,装着光气的毒弹炸开了花,近50吨光气迅速蒸发气化,形成了浓密的毒气烟云。

而毒气烟云与大炮的轰炸混为一体造成的恐怖,已经使阵地上的士兵们心胆俱裂。毒气吹到之处,法军士兵们纷纷溃退,只有一群中国炮兵带着防毒面具仍在抵抗,不停地向对方打炮,但不久弹药便打光了。很快,致命的炮火和毒气烟云便将他们的身影完全淹没……

可怕的毒气烟云和炮火造成一个任何部队都无法坚守的死亡区。钢铁碎片、榴弹散片和毒气向士兵们所在的树林、深谷、堑壕和掩蔽部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要消灭一切……

“光气是合成染料工业的重要原料,学名叫二氯化碳酰。1812年英国化学家约翰·戴维以一氧化碳与氯气在日光下合成光气。因为它是光化合成,所以光气一名,由此而得。”

“光气是无色的气体,有烂干草和烂水果味,它蒸发快,极易达到伤害浓度,其毒性为氯气的8倍,人员在每米4至5克的光气的空气中暴露1分钟就足以致死,光气主要以气状通过呼吸道而引起中毒。吸入光气后明显地感到胸闷、咽干、咳嗽、头晕、恶心,经过2至8小时后,便会出现严重咳嗽、呼吸困难、头痛、皮肤青紫,并咳出淡红色泡沫状痰液,中毒严重时会窒息死亡。”

“光气是窒息性毒剂的典型代表,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主要的致死性毒剂,整个大战期间死于毒剂的人数中有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光气中毒而死。由于光气中毒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容易使人思想麻痹,因此经常是许多人开始都不知道自己中毒,当天照样还能执行任务,照样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但第二天却突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