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关于教育(第3/3页)

“在学校和生活中,工作的最重要的动机是工作中的乐趣,是工作获得结果时的乐趣,以及对这个结果的社会价值的认识。启发并且加强青年人的这些心理力量,我认为这才是学校的最重要任务。只有这样的心理基础才能导致一种愉快的愿望,去追求人的最高财产——知识和艺术技能。”

“要记住,你们在学校里所学到的那些奇妙的东西,都是多少代人的工作成绩,都是由世界上每个国家里的热忱的努力和无尽的劳动所产生的。这一切都作为遗产交到你们手里,使你们可以领受它,尊重它,增进它,并且有朝一日又忠实地转交给你们的孩子们。这样我们这些总是要死的人,就在我们共同创造的不朽事物中得到了永生。”

“如果你们始终不忘记这一点,你们就会发现生活和工作的意义,并且对待别的民族和别的时代也就会有正确的态度。”

“在一个健全的社会,教育及由此所获得的书本知识,与个人的成功之间没有直通车,对于社会治理来说,知识也不是多重要的力量,更不是惟一的力量。在以前封建帝国时代的中国,人们之所以重视教育,仅仅因为,社会各个领域都由权力组织和权力的命令组成,服从机制取代了民主、自治和市场机制。这样的社会是高度不平等的,它只能采取一种以知识替代民意的战略,靠一种貌似公平的形式理性来维持其生存,即通过科举式考试自上而下地选拔官员,通过量化的考核指标——比如官员的政绩——自上而下地奖惩官员。这样,在教育、尤其是科举考试与异常丰厚的收益之间,有了一条直通车,这诱导人们对教育畸形地重视。”

“今天,人们总算看到一些社会结构良性变化的迹象:教育的发育最为迅速,虽然问题多多,但许多学生已经在学校中生活;民主在民间底层发育,自治也在乡村和城市社区艰难的推进。这些领域的分配机制与是否上过大学、考试成绩是多少,没有直接联系。这些领域的进入不那么看重学历门槛,是否受过高等教育,对于人们在这些领域取得成功也不再那么重要。也即读书不再有当官之用,此种‘读书无用论’,乃是在社会趋向多元化过程中教育回归常态的拨乱反正之论。”

“如果有一天,很多青年、家长自愿选择不去上大学,而是去经商、从事社会服务、做技工学徒,那时,我们的社会就基本走出科举时代,象一个正常的社会。随着教育拜物教的褪色,社会趋向多中心治理秩序,教育才有可能回归其正常状态。”

“在这里我想再次强调,在这种以一种多少有点较灰暗的形式所谈的内容,代表的只不过是我的个人观点,其基础仅仅是我自己所积累的个人经验。谢谢同学们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在如此有意义的课堂上发表这些看法。”

杨朔铭演讲完毕,很多女大学生都鼓起掌来,杨朔铭的脸有些微微发红,汤芗铭回想着他刚才讲过的内容,心里不由得感慨不已。

他以前从没想过,杨朔铭对教育会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汤芗铭并不知道,杨朔铭刚才之所以会脸红,是因为他演讲的内容,并不都是他的原创。

此时杨朔铭还在和教师学生们微笑着自由交谈,而正在这时,一位海军军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杨朔铭看到那位军官,笑着和教师学生们说了几句,然后离开了讲坛,走到了门口,来到了那位海军军官面前。

汤芗铭认出了这位海军军官是一位海军情报处的科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不由得有些悬了起来。

杨朔铭从军官手中接过了一张纸看了看,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怪怪的笑容,汤芗铭看到杨朔铭那怪异的表情,不由得又是一愣。

“疫情应该是早就蔓延开来,咱们之所以不知道消息,是因为日本人的封锁和保密工作做得好。”杨朔铭说道。

“他们的检疫工作也很成功,疫情目前在日本国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海军情报处的军官回答道,“他们的行动还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