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巍巍秦风 第九章 灌婴之胆(第6/8页)

灌婴笑道:“镇静,镇静!慌什么!你们听我说吗!匈奴人要南攻大月氏,所要越过的流沙海恐怕要在一千里以上,所以要准备相当长时间。而我军不同,我军要走的路是向东南折进的。

首先:我军大约要走三百里流沙海,这并不难,只要进入沙海前稍有点准备就可以搞定。

然后:在东南方就会出现一个较大的绿洲,这是千里流沙海中惟一一个大型绿洲,里面很多各种族的牧民居住,足可供大军补给,我们可以在那里补充饮水和粮食。匈奴人之所以用不上,是因为这绿洲并不在他们进军月氏的路上,但却在我军向东南归国的路上,这不能不说是天佑我大秦。

再后,我们继续向东南挺进,再经过四百里左右流沙海,就又到了一个较大的绿洲——河南地。这河南地已经是我大秦的领土了,有不少我军的马场,和一些边疆少数民族,我们可以在那里再次接受补给。

下面就轻松了,我们再经边陲小城银川转向东南、从直道返回咸阳就行了。

我精确计算过了,以我军每人五六匹马(多了的马是抢来的,哈哈!)所带的粮食和饮水,再加上中间陆续有绿洲和我边陲之地进行补给,我们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安全南归!怎么样,你们还担心吗?”

众人面面相觑,王离苦笑道:“灌将军,你将地理搞得这样清楚,恐怕袭灭匈奴中营之后再袭南营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之举,而是蓄谋已久吧!?不过,你想过没有,一入沙海,我军要消失相当长时间,恐怕陛下在咸阳要坐卧不安了!”

灌婴闻言笑道:“王将军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当时没敢像陛下明说,就是担心陛下会因风险很大而拒绝,但现在不同了,我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想来只要打了大胜仗,陛下也不会责罚我的!”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众人征战多年,皆以为自己胆子够大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胆更大的!不过目下已经上了贼船,上来容易,下去可就难了!

司马悦苦笑道:“得,这次我们算是被灌将军给坑了,下次咱们可得学聪明些,千万别再和灌将军一路了!我估计这回咱们就算能安返咸阳,恐怕也非得脱层皮不可!毕竟这要过的七百里流沙海也不是开玩笑的!”众人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灌婴却笑道:“行了,别发牢骚了,现在想不干也不行了!赶快各自回去,咱们踏平匈奴南营去也!”众将只好鼓着嘴、憋着气,返回军中去了!

很快,在朝阳温暖的光线中,响起一阵巨大如雷的铁蹄之声,近三万秦骑驱动着巨大的马群凶神恶煞般席卷而来,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和憋气统统都发泄在了匈奴部民身上!

只可怜了那些毫无抵抗力的匈奴部民,护营大军已经北去,他们完全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凶猛的秦军在南部营地肆虐了四天之后,整个大草原上已经是尸横遍野、千里无人烟!

然后,赶着抢来的大批战马,秦军向东南折入流沙海,开始了艰难的归国旅程!

又三天后,得到消息火急火燎赶来的右谷蠡王见到这人畜尽绝的凄惨场面,顿时急怒攻心,大叫一声,口洽鲜血,晕倒在马下!

只可怜,这些匈奴人巴巴的地忙活了半天,不仅没找到秦军半个影子,而且在后心还又被秦军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时间,那痛失亲人的哀伤让匈奴军中哭声震野。至此,‘灌婴’这个名字在匈奴人的心目中被与‘魔鬼’划作了等号!

……

盛夏,秦咸阳城,南书房。

扶苏正苦着脸坐着,看着身前的奏章发呆。这两天扶苏的心情很不好,动不动便发怒打人,直吓得宫中内外无不噤若寒蝉,不是紧急到极点的大事,根本没人敢来见这只心情不佳的怒龙!

这也难怪,原本算算已经该回转的灌婴大军却是杳无音讯,派出的大批斥堠也没有探到灌婴的任何消息,这让扶苏如何不急怒攻心。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大秦最精锐的三万悍军这么简单,更有扶苏多年统率的心血‘破军’,更别说其中多达十人的秦军高级将领了,要是有所不测,对秦军的打击将是非常巨大的!那种牵肠挂肚让扶苏好几天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了,苦苦思索灌婴家伙到底飞到哪里去了!

忽然间,门外的福小心翼翼地报了声道:“陛下,陛下!”扶苏猛地拍了拍桌子,怒道:“不能让朕清静一会吗?是谁来了?”福险些被扶苏吓得趴下,上下牙齿微微打架道:“回、回陛下,是、是太尉大人来了!”

扶苏怒道:“让他进来!”“喏!”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声道:“传太尉张良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