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凰血舞(第2/3页)

想了一想,低声道:“如果……笺丽姑娘非要我负责的话……”

少女瞪着他:“负责什么?”

宁江道:“虽然小生是事急从权,为了救姑娘性命,不得不为之,但毕竟脱了姑娘的衣裳,又把姑娘的身子都看……摸……咳咳!先圣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姑娘要小生负责的话,小生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少女脱口道:“不要!”

少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春笺丽一脸黑气……这种被嫌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说要因为脱她衣裳,为她负责,其实不过就是身为读书人,迫于礼教不得不做出的承诺,实际上巴不得她以后离得远远的?如果不是此刻的自己虚弱无力,她真的很想跳起来拿剑劈他。

宁江道:“笺丽姑娘,你再睡一会吧,你放心,我会在门口守着,绝不让任何人闯进来。”

春笺丽喘着气:“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宁江淡淡的道:“我不知道在笺丽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是个读书人,心中自有忠信仁义,看到姑娘受伤垂危,自然不能不管!”说完后,为她盖好毯子,自己移到门边,搬了把小凳子,取了本圣贤书,就这般倚着门框,一声正气,凛然而坐。

春笺丽闭上眼睛,勉强调息了一下气息,过了一会,又悄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坐着门边,借着微弱的炉火和外头的月光看书的少年。

她当然知道少年这样做的用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不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她是江湖中人,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些,但他是读书人,“礼教”二字,对于他这种读书人来说,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这般做法,既可以照顾她,又可以避嫌。这种毫无意义的姿态,在她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但读书人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是,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举动,但确实给了她一种异样的安心,只是再一想,这家伙对她根本就没有非分之想,但凡有半点非分之想,也不会对着她说出“恶心”二字,于是,这种安全感,又多多少少带着莫名的屈辱。如果此刻躺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他的那位长公主,那又会是什么样子?他难道还会这般规规矩矩?

在这种气恼……而又安全的感觉中,少女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之后,门口那拿着圣贤书的少年,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变得安详与放松的、熟睡的脸蛋,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嘲弄……

※※※

昨晚春笺丽与小梦的那一战,让宁江更加确信,春笺丽是拜火教的人。虽然昨晚,春笺丽利用术法从小梦刀下逃脱,但她的障眼法术,又如何瞒得过宁江?早已被宁江悄悄缀上。

虽然能够就这般杀了她,但考虑到,春笺丽是目前他在京城能够找到的,与拜火教有关的唯一一条线,春笺丽死了,反而会导致拜火教在京城里的势力隐藏得更深,那么,倒还不如暂时留着她来。

反正,不管春笺丽是伤是死,他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春笺丽的遇袭,必定会让拜火教在京城里的势力疑神疑鬼,不敢贸然加入全清派与正气盟之间的恶战,毕竟朝廷能够容忍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江湖帮派在京城的存在,但绝不会容忍拜火教这种起源于外域的宗教,在华夏的京城搅风搅雨。

另外,宁江虽然对媚术了解不多,但上一世也曾听说过,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施展媚术而又失败,那在短期内,那男子会反过来,在那女子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这是上一世里,西岭的一个苗巫告诉他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前晚,春笺丽试图对他施展媚术,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被他出其不意的“恶心”二字,打乱心底防线,失态而去。这让宁江觉得,或许多少可以利用一下。

宁江在这里守了一晚,第二日早晨,亲手熬了肉汤,给春笺丽喂下。春笺丽虽然想要将他推开,但是虚弱得根本无法做到。

到了中午,春笺丽开始发起了烧,宁江问起,要不要为她去请医生,春笺丽自己却是强硬地拒绝。

春笺丽自己知道,她目前的虚弱,不是因为后背和腿上的伤,这两处伤,说到底只是外伤罢了。真正给她带来后遗症的,是昨晚她为了一举击溃那个麻衣白裙的孝女,强行激发体内神秘血气施展出来的“凰血舞”。

这是一种靠着血气的快速损耗、瞬间增强功力的魔功,就是这种魔功,让她此刻被迫处于失血严重的虚弱状态,而此刻的身体发热,其实是体内“凰血”的自我增生和保护。

宁江其实也发现,春笺丽的发烧,异于正常的伤寒,想起昨晚春笺丽自残之后,血水化火的诡异情形,知道必有内情。于是装作担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其实只是借此观察着她的身体状况,春笺丽自然不知道他暗藏的用意,在他那衣不解带的照顾下,自也多多少少的,开始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