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世界战争(第6/13页)
当然,还有庞培。法萨卢斯战役之后,他从军营的后面逃走,到了爱琴海海岸。那些想领到恺撒赏金的人觉察到他的踪迹,但他设法躲了过去,乘船去了米蒂利尼。这里有他在罗马建的剧院的蓝本。此前,他把妻子科尼利娅留在了米蒂利尼。首次尝到失败滋味的庞培需要安慰,只有妻子能给他这种安慰。科尼利娅没让他失望。她的色鬼父亲或许有辱先人名声,但在听到法萨卢斯的消息后,科尼利娅知道该做什么。一阵神魂颠倒,一阵泪水淋漓,一段米蒂利尼街道上的奔跑后,科尼利娅来到了丈夫的怀抱。妻子严厉地教训了他,正告他永不放弃希望的重要性,使庞培这个久经沙场的古典英雄受到极大震动。他几乎相信了这些:一场战斗失败了,但东方没有失去,战斗还没结束。的确,在法萨卢斯,许多欠庞培人情的国王不是被杀就是投降了,但不是全部。其中一个国王特别重要,拥有地中海最富裕、粮草和船只最多的国家。而且,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姐姐觊觎王位,发动了叛乱,使这个国家很容易落入东方主人之手——或者说,庞培希望如此。他发布了命令,他的小舰队向南方驶去。法萨卢斯之后不到一个月,庞培的船停在了埃及的平坦海岸。
他向国王派去了使者。在沙滩海湾摇晃了几天后,公元前48年9月28日,庞培看到一只小鱼船划过浅浅的海湾,直向他的船而来。来人用拉丁语对他欢呼,再用希腊语欢呼,然后邀请他上渔船。庞培拥抱了科尼利娅,与她吻别后上了船。小船朝着海岸划时,他试图跟船上的人交谈,但没人理他。庞培不安地向岸上看去,看到了国王托勒密(Ptolemy)十三世。这个男孩儿戴着王冠,穿着紫袍,等在那里。庞培放心了。在感觉船底碰到了沙子时,庞培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罗马叛徒突然拔出剑,刺穿了他的背。更多的剑刺了过来,鲜血喷涌而出。“庞培忍耐着,用双手掀起长袍遮住了脸,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虚弱地发出一声呻吟。”13伟人庞培就这么死了。
科尼利娅站在甲板上,目睹了这一切。就在不久前,庞培还是罗马共和国最伟大的人。如今,埃及人割下他的头,任他赤裸的身体像垃圾一样倒在岸边。科尼利娅和船上的水手毫无办法,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赶快掉头逃往外海。留下的只有一个庞培的人,他跟主人一起上了渔船。现在,他在岸上为主人准备火葬用的柴堆。根据普鲁塔克的离奇说法,在做这件事时,碰巧有一个老战士、一个参加过庞培的第一次战斗的老兵也来了,两人共同完成了他们虔诚的任务。尸体焚烧后,一个石堆堆了起来,作为火葬地的标志,但沙子很快覆盖了它。那个地方再也找不到了。什么都没留下来,只有裸露的、无边无际的沙子,荒凉、平坦的沙滩一直延伸很远很远。
大都会的女王
尼罗河三角洲一直险恶无比,地势低又没什么特色,到埃及的水手们老是找不到路。如果说还有什么能指引他们,那就是在离海岸很远的地方,晚间南方天空中的一点儿闪烁的光芒。白天时,他们看出那不是星星,而是一个巨大的灯塔,老远就看得见。法罗斯岛灯塔(Pharos)是希腊人建造的最高的建筑物,由于旅游小饰物的广泛流传,也最容易辨认。大灯塔是一个视觉与工程奇观,是一个特大城市——地球上最棒的地方——的完美标志。
连罗马来的旅行者都不得不承认,亚历山大里亚(Alexandria)是个特别的地方。在庞培被杀三天后,恺撒的船划过了法罗斯岛,来到了这个比罗马更大、14更国际化、更美丽的城市。如果说破旧的、迷宫般的罗马城简单粗陋,代表着共和国的朴实美德,亚历山大里亚则象征着一位国王的成就。当然,不是所有的国王。亚历山大大帝的坟墓像护身符一样,立在他建造的这座城市中。格珊状的街道旁有雄伟的柱廊,静静聆听着孤寂的海涛声。它们是这位马其顿征服者于3个世纪前设计的。曾经,这里只有一片沙地,空中只有沼泽地的群鸟盘旋。如今,一个精巧的人造庞然大物绵延伸展在海边。这是世界上第一座有编号地址的城市。它的银行润滑着东西方的贸易,世界各地的货物在它的码头装卸。它的图书馆拥有70万卷藏书,其雄心壮志是囊括人们写出的每一本书。它甚至还有自动售货机和自动门。亚历山大里亚的一切都是顶呱呱的。西塞罗虽然常把罗马之外的地方称作“可怜的乡下”,15亚历山大里亚却是个例外,是个能与罗马竞争世界中心的城市。“是的,”他承认,“我梦想着去亚历山大里亚,梦想很久了。”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