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否知道(第2/11页)

我经常接电话也遇见这种事,用个不认识的号码打给我,不自报姓名,然后说到再见,我也没搞清楚来电话聊天的是哪一位。

等到第二天我去三食堂打饭,那师傅又将勺子抖的没剩几颗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的神秘人就是那个捡到白霖饭卡的刘启啊。

慕承和的课还是老样子。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巴不得缩短课间休息时间提前下课,立刻缩回被窝。他也将课串成了连堂,提前十分钟放学。

离寒假还不到一个月了。很多选修课都在准备考试,俄语也是一样。所以,他教完这学期的任务后,叫我下课去他办公室拿复习资料,然后看同学们愿不愿意印出来。

他说:“复习题上有考试内容的百分之八十,让大家好好复习。”

我瞪眼:“这两张纸就有八十分?”

他微笑着点头。

我乐呵呵地说:“老师万岁!”

“你可别缩印了,带去作弊。”他补充。

“……怎么会呢?”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时候,人已经很稀少了。

我和他下到一楼,正巧迎面走来班上的一个同学,她似乎忘了什么东西回教室去取,看到慕承和的时候冲他点头打招呼,然后腾腾腾地爬楼地上去。

雪还在下,我撑开伞,犹豫着要不要和他一起用。

就在这时,拐角的地方有辆车过来。我的胳膊被他一拉,被迫拉上了人行道,然后撑开的伞尖不经意地刮到他的脸。

他愣了下,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异样。

“怎么了?戳到眼睛了?”我紧张地问。

他用手指垂下头,揉了揉眼帘,然后抬起来看着我,又眨了下眼睛,说:“好像是隐形眼镜掉出来了。”

“啊!”我说,“别揉了,我看看。”

然后我收起伞,踮起脚尖,观察了下他那揉红眼睛。

“另外一边呢?”

“还在。”他说。

“那你别动,帮我拿着东西。”我说完,就将手里的伞和书一股脑儿全部给他,随即弯腰,借着手机的微弱亮光在地上找那只掉下来的镜片。

“算了。”他说,“挺难找的。”

“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火眼金睛,以前发夹上水钻掉地上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我说着,蹲在在地上,脱掉绒毛手套,赤裸着手指,在留着残雪的地上仔细寻觅。

也不敢抬脚,害怕那东西被我自己踩着了。

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落到我的发上和肩头,然后忽然又停了。

我一抬头,看到慕承和替我撑开了伞,于是冲他笑了笑,再继续找。

“你眼睛多少度?”我一边忙活着,一边问。

“左边六百,右边五百五。”

“度数这么高啊,我两只眼睛都是五点零,羡慕吧。”

“嗯,挺羡慕的。”他很配合地说。

接着,我起身,将那个透明的小塑料片捡了起来,递给他,嘿嘿一笑说:“你看,不是找到了吗?”

虽说五个手指被冻得通红,我却全然没放在心上,还摆出一副得意扬扬的获胜者模样。

他怔忪了一下,垂头看着我的手,再将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落到我的脸上,最后不禁笑了:“你可真是个孩子。”说话的时候连眼神也柔和些,似乎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有着穿透冰雪的暖意。

我嘟着嘴抗议:“我才不是孩子,我都二十一了。”

很奇怪的感觉,我过去总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但是当又一次听见慕承和说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却有种别扭劲上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跨入成年人的行列。

第二天,我在洗手间格子里上厕所,正要冲水,听到外面有人一边洗手一边说:“你们班那个薛桐。”

我愣了下。

“怎么?”另一个女生乙回答。

“我和她一起上俄语课,碰见她单独和我们俄语老师一起下楼,挺那个啥的。我看见过好几次了。”女生甲说。

“她啊……”乙说了两个字,意犹未尽的感觉。

“听说下学期实习,吴书记还留她在学院实习,真让人嫉妒。”

因为大四的时候要考英语专八,所以学院将我们实习的时间从四年级提前到了三年级下期。故而,大家都在找地方。

“正常啊。很多老师都喜欢她,那是没办法的事。”

“为啥?”

“算了,背后说人家小话也不好。而且她也不讨厌。”

女生甲倒是来兴趣了:“说说嘛,难道家里有背景?”

“那倒不是。”

“那为啥?”

“因为她爸吧。”

“她爸?”

听到别人说我爸,我冲了水,推门走出来。她俩看到我都是一怔。我若无其事地走到镜子前面洗手,然后说:“我爸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开出租车的,然后见义勇为的时候死了。”